少年抓着他的衣角没有松开,怯怯的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顾长生道:“我叫顾长生。”停顿了片刻后:“你呢?”
少年道:“我叫江末,这里是你家吗?”
顾长生:“这里是纵剑门。”
江末有些惊讶,随即低下头便不在说话了,顾长生感觉到抓着自己的衣角越来越紧,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顾长生弯下腰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在害怕吗?现在没事了,你安全了。”
江末慢慢抬头,眼圈已经红了:
“我为什么会在纵剑门,是因为他们都死了吗?”
顾长生慢慢点了点头,江末闻言眼泪顿时如雨落下,纤瘦的肩膀脆弱的像是随手可以折断似的,顾长生看了他半响,弯下腰将这个哭泣的少年抱在怀里。
“别怕,已经没事了。”
江末闻言却哭的更加大声了,顾长生安慰了几句见似乎没有效果,便不在安慰了,只是抱着少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后,直到江末哭着哭着睡着了。
顾长生起身将他在床上安置好,这才发现自己刚换的衣服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起身走出门外。
因为下着雨,罗锦已经让他其他人先回去了,云归不愿意离开便和他一直守在这里,见顾长生出来后问道:
“怎么样了?”
顾长生把江末的话叙述了一边后道:“然后他就睡着了,他身体还很虚弱,我觉得还是让他休息一下比较好。”
罗锦闻言点点头:“如此也好,刚才宋大夫也说,他现在身体状况实在很糟糕,我去让厨房给他准备些帮助调理身体的药膳吧。”
江末第二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罗锦三人正打算去看看他,当时因为云归一脚踩进了水坑里,鞋子湿了,罗锦不放心便让顾长生前去两人稍后便来。
顾长生去的时候碰见门中的女弟子端着刚煎好的药便一起同去了,这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雨势一点也不见停的样子,连屋子里都闷着一股阴郁的霉味。
女弟子将药碗递给顾长生,自己去开旁边的窗子,顾长生一扭头就瞧见江末已经醒了,便让女弟子赶紧请罗锦二人过来。
罗锦和云归到的时候,瞧见顾长生正在给江末喂药,江末神色腼腆,乖乖的一句话也不多说,和上午那个满是锐利的少年像是两个人似的。
罗锦也不说话,拉着云归一直等到江末喝完药了才敲门进去,江末见到两人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罗锦距离三步之外道:
“你好,我是纵剑门的弟子罗锦,这位是云归,你好些了吗?”
方才顾长生已经和他说了自己是被两人所救之事,江末闻言点了点头,诚声道
“多谢二位恩人相救,因为有伤在身小人不便起身,望二位恩人勿怪。”
罗锦道:“纵剑门职责所在,你是陆府的下人吗?”
江末点点头,他似乎又想起了那天的事,脸上露出几分恐惧,眼神也不自觉的看向顾长生,顾长生见此问道:
“怎么了?”
江末拉住他凑近的衣角摇摇头,然后对罗锦说到:
“那个人,他穿着青色的衣服。”
罗锦眉目一拧:“你是说杀害向府上下的人。”
江末点点头,他脸上还有未褪去的恐惧,但依旧竭力制止,努力想把事情说清楚:
“对,就是他,我只记得他带着面具,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罗锦点点头:“青衣,带面具,嗯,谢谢你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对了,你在陆府做下人,那你知道陆老爷平时为人如何?是否有与人结怨?”
江末摇摇头:“我之前是个乞丐,被卖到陆府总共才七天,我还没见过陆老爷,不过陆夫人是个很好的人,而且府上的其他下人都说陆老爷和陆夫人人都很好。”
罗锦:“那天晚上可有什么异样发生?”
江末思索片刻,脑袋突然疼痛难忍:“对不起,那天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只记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在院子里,然后就是那个青衣人。”
罗锦看他皱着眉,也不忍在逼他,安慰道:“没事,天色也不早了,你先休息,想起什么在告诉我。”
正要离开时江末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记得事情发生前三天,府上守卫加强了很多,而且也不准我们进出。”
罗锦一听果然如此,他就觉得奇怪,若不是早有预料,怎么会那么多守卫全都死在院子里。
只是既然已经知道危险,还不告知官府他人,恐怕是旧人寻仇,若不是陆府托大便是旧事难以启齿,看样子还真得从陆府旧事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