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拉紧马绳,在一处溪水旁的绿草处停下,翻身下马,拍了拍马儿的脑袋,“去吧!” 那马儿倒是颇有灵性蹭了蹭风百里的手掌,然后马尾巴一甩,一头扎进溪水里头,这年头,马儿也渴啊! 在一颗不知名的树下歇下,风百里一张拍向柳树,那柳树一抖却是没了动静,唯有十几片细长的柳叶飘然落下,落在那人青色的衣裳上,斗笠上…… “这报应来的可真快!呵!”她才借了他的一点功力,这会儿那个男人也不知出了什么幺蛾子,她的功力竟被化去一半,也就是说那个男人卸了一身功力! “咳!” 薄纱上沾上点点红意,风百里抹了一把嘴角,一双白皙瘦小的手上一抹惊心动魄的腥红,风百里在觉得自己的小命就要莫名其妙的交代了的时候,心口又涌起一阵暖流,缓解了那猝不及防的疼痛。 翻身上马,青影消失在山野中,一路朝北而去。 而另一处,金瓦飞甍,亭台楼阁,九转回廊,雕花砌玉,一队小宫女,一队小太监手里谨慎捧着红绸布盖着的不知名的物品,朝一处小步疾走而去。 随着那快而不乱的步伐到了一处殿宇,上头赤金大字写着“惊鸿殿”,而跨过了那大门,那些个宫女、小太监分明又谨慎了几分,那托着托盘的手指白了几分,头更低了一分,步子又内敛了一分。 分明是害怕。 到了殿宇里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一个身着龙袍的四十几的男子在一床前来回走动,“太医,如何?” 那把了脉的太医手微不可见的一抖,“这位公子一身浑厚的内力遭废,胸口又遭重创,已有衰败之像,脉搏弱却还有一线生机,这位公子求生力极强,只是,恐怕只有紫金莲和龙血才可保命!” 一把年纪的老太医额头紧紧贴着地板,要不是看皇上紧张这公子,他也不敢说出如此药方,一身官袍湿透。 “这龙血?” “皇上乃是真命天子,世间唯一的龙。”太医的头贴地更低,“微臣该死!” 当然该死,这有损龙体的药方要是流传出去,足够这太医诛九族了! “这紫金莲十年前番邦尚有进贡,方余一棵,张复!” “奴才在!” “取来!” “是!” “救不活,提头来见朕!”皇上袖袍一甩,出了惊鸿殿,看了眼殿前灼灼的海棠,想起那个在他那段岁月的滟潋,眸色一沉,大步离去。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整个后宫都知道了皇上微服时受创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公子所救,奇怪的是皇帝居然将那公子安排进惊鸿殿。 如果说每个人心中都有阴影,都有禁忌的话,那么惊鸿殿就是皇帝的禁忌,触之即死。当初有一个受宠的貌美妃嫔,仗着皇上的宠爱,闯进了惊鸿殿,不过踩了一棵海棠,至今目睹了那一幕还活着的宫人对那件事都三缄其口。 谁也忘不了向来神色莫测的帝王勾着那宠妃的下巴,笑意不达眼底,阴恻恻说道:“爱妃,既然如此不小心,想必是这双脚惹的祸事!” 那弥漫了一地的血色混杂这女子凄厉的叫声至今回想起来都令人手脚麻木。 帝王之怒,血流成河; 帝王之爱,都是狗屁。 从那件事后,后宫安静了许多,而这帝王也染上了一抹残忍的血色。 从那件事到现在,很多人都忘记了帝王眼底里头积压到看不到底的凉薄,而如今,皇帝亲手撕开那道禁忌,惊鸿殿一开,之前那抹血色也□□裸地掀开来。 皇太后听着皇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闭目念佛,烟雾袅袅中化作皇太后口边的一句叹息,“皇后,你要记得你是皇后,为后者,端、温、恭、良、正……你且好自为之。” “跪安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