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峭壁,烟云笼罩,纵使这青天白日也没让上头的风景清晰几分。 流水湍急,崖壁上的灌木甚至被那急流卷入,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却有一条小船从上头缓缓而下。 没错,任那河水奔腾,那简陋的小船就是那么慢悠悠的顺水而下,好似在游湖泛舟。 近了,撑船的却是一个衣着简谱的老叟,带着斗笠,用一把青绿的竹竿撑着小船,老叟忽然在一处把竹竿往河底那么一撑,那小船一颤却是缓缓停下。 摘下斗笠轻轻扇动,老叟无奈,“公子,这地儿你觉得如何?” “嗯,很好。河窄、水急,两岸却长了青葱水草,好地,好河!”清澈干净如水流的声音传来。 沿着那声音来处看去,船尾看到的却是一个青衣少年,轻轻随意盘腿坐着,手里拿着一青黄的鱼竿,带着一顶斗笠,只是这斗笠却垂了长长的白纱,让人看不清面容。 少年从船尾旁边拿起一条麻绳往河岸一甩,那绳却像长了眼睛一般往上头一棵酋结的松木一勾,“吴伯,你也歇一歇!” “唉!”吴伯把斗笠挂在船头,看着专心垂挂的少年,忍不住开口:“公子,这青鱼虽盛名,但真正见过的人可是……” “吴伯,传言不可信,也不可不信。”这缓缓清明的节奏与船下奔腾的水流截然相反。 少年微微抬起头,隔着白纱看了眼日头,“吴伯,再有一刻钟,无功,便返,你且安静些!” 让想要说什么的老叟一噎,拿起斗笠往头上一扣,便不再开口。 少年轻轻提起鱼竿,从怀里掏出一捆银白流光的线替换掉鱼竿上原来的丝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嗯? 铃铛,将铃铛不急不慢地系住,鱼竿轻轻一甩,没入河流,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少年正了正身体,握住鱼竿的修长的手指也紧了几分。 时间,快要到了。 一! 二! 三! 闭目的少年忽然一睁,耳朵轻轻一动,握住鱼竿的手指快速的翻转移动,快到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另一只手却闲闲地把玩着一颗碧绿半个拳头大小的珠子。 忽然河底传来一声尖利的声响,少年的手腕一个翻转用劲,一尾墨绿色的鱼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忽凌空一转,像利剑般往河流冲去,少年的左手不知何时操起了渔网朝那鱼落下的地方而去。 不想却在半空一个急转弯,往空中一抛,收紧,在河中滚了一圈后被少年提溜上来,听见动静的吴伯走到船尾,看见渔网里头的时候,老眼一瞪,“这!是哪里来的妖精!” 少年看了眼鱼竿尾铃铛中间卡着的一片墨绿的鱼鳞的时候,走近渔网将里头那团火红的身影扒出渔网,将人翻转过来,忽而气息一变,“吴伯!” “啊?” “给你做媳妇了!” 吴伯急忙往船上湿漉漉处于昏迷中的人看去,哟!吴伯不禁倒退了两步,看了看日头,这青天白日,这妖精也太大胆了吧! 许久,吴伯恰似发现了什么似的,“咦?公子,公子!” “怎么了!” “这是个真身,只能给老叟做儿子。” “儿子?算了,丢回河里头去。”青衣少年把手中的绿珠子往崖壁上的松树一击,那固定船的绳子一松,少年借着下落的绳子又灵巧的收回珠子,“丢下去,快走!” 看着吴伯伸出的手掌,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连着那片墨绿色的鱼鳞都给了老叟。 老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满意地转过身去,然后将那从天而降的美人丢回河里头,那河水很快吞噬了红衣男子。 老叟将竹竿一扒,轻轻一撑,那船却像忽然开了窍似的,不一会便消失在那湍急的河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