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杨柳不是这么想,她爱极了池崇,舍不得池崇受一丝伤害,从前她以为池崇身为将军之子功夫必定不凡,可今天才发现他居然打不过一个贼,她不知道那个贼的武功也是数一数二,所以两人打个平手已是不易。
要不是后院突然来人禀报,说救灾粮草着火了的话,这场比武,应含絮还打算好好欣赏。
池崇一听说粮草着火,当即分心,被月澈狠狠揍了一拳。
池崇却已经顾不上他,运送灾粮是他的职责,出了事他首当其冲,怒问:“怎么回事?”然后冲到后院,一瞧,不得了,漫天的火势往上窜,小卒们打水已然不及。
“愣着干嘛?去帮忙啊!”池崇扭头斥责尖叫的应杨柳,自己也扑进了火海。
应杨柳双腿哆嗦不敢往前,哭着问应含絮:“姐姐,你去不去?”
“这种事,一般只是正妻才有资格与丈夫有难同当的。”应含絮不冷不热地说着风凉话。
应杨柳被逼急了,一咬牙,夺过一名小厮手里的水桶,奔着池崇冲了过去。
“外面都已经饿殍遍野了,你们藏了这许多粮食却不派发,放这儿等着发霉吗?”月澈见状,恨声道,“这是天火,老天惩罚你们的!”
应杨柳终于还是惧火被逼出来了,听到这话,忙不迭替夫君解释:“不是这样子的,皇上规定这批灾粮一定要运送到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倘若中途缺失,是要治罪的!”
“哼,你们可知灾情最严重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就凭你们区区几十人,真的以为能够安全把灾粮送到那么远的地方,而这一路的饥民却大度让道吗?”月澈反问,“如今别说是运到,能从火里救出大半就已经不错了!”
他这一说,应含絮在旁忽然嗅到了烤地瓜和焦米饭的香味,那是火势燃烧恰到好处的地步,一部分五谷杂粮被蒸熟所致。
这大约是天底下最大的一顿餐吧?可想那香味一瞬间传播百里,那只一墙之隔的灾民们很快就会闻到,恐怕很快就要冲进来了吧?
他们的鼻子,在嗅惯了的饿殍的腐臭和干涸的泥土之后,对食物的香味恐怕最为灵敏,那是能激发疯狂的气息,那是引发暴乱的前兆。
“我要走了。”月澈在应含絮耳畔说,“我不想再看到疯狂掠食踩踏厮杀的场面。”
应含絮一侧首,疾风掠过,他人已不见。
“后会有期。”他的告别言犹在耳。
应含絮观察四周,心忖自己也该找个地方躲一躲,以免灾民冲进来之后,怎么被踩扁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