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说话磕磕巴巴，早就没有了先前的狂妄和神气。

所谓的王家未来家主，在面对未知恐惧的时候，表现的甚至比寻常人还要差。

“吱嘎。”

破旧窗门打开的声音在一片安静中出现，仿佛是投入河中的波澜。

几个绝望的目光从一间破屋内射来。

蔡国夏的面庞赫然在其中。

他看到了杨常，但脸上没有任何激动的表情，仿佛是一潭死水。

他被扔到这个地方不过一个晚上，却仿佛经历了人间最大的恐惧，对待一切都已然绝望。

“杨常，逃吧。”

“她昨天杀够人了，现在不会出现的，午夜之前走也许还来得及。”

“我们……我们走不了，只希望你能在我死后，把大公子的脑袋放在我的坟前祭奠我。”

蔡国夏的话中透露出一种疲倦，他似乎失去了所有了力气，只是单纯的靠在屋子的一角，言语间也有气无力。

倒是他的最后一句话把一旁的大公子吓的够呛，他怎么也没想到蔡国夏的最后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要求，下意识的他就要大骂蔡国夏不知死活。

只不过在看了一眼一旁的杨常后，他又只能把这句话憋进肚子里，躲在一旁等待着属于他的结局。

“还有恨意，证明你还有活下去的欲望。”

杨常一点点走进屋子，从破窗中跳入。

情况映入眼帘。

确实，蔡国夏等人没死。

但此时他们的情况却和死了差不多。

他们身上的伤口极多，大量血液被放出，如果是一般人如此，恐怕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但他们并没有。

一层若有若无的血色薄膜挡在他们的继续出血，维持住了他们的生命。

这样的情况让杨常想到了一个熟悉的词汇。

圈养猪猡。

蔡国夏和周围的几人明显就是这样的情况，他们成为了女鬼圈养的猪猡，因为一天不需要杀死这么多人，所以女鬼选择等待，等到第二天再杀。

“杨常，”蔡国夏摆摆手，血液的流逝带走了他的力气：“你赶紧走吧，她真的很恐怖，不是人可以对付的，你能杀再多的人也杀不了她。”

无力、绝望。

杨常可以理解蔡国夏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在绝望、痛苦和血腥中度过一个夜晚，任何人都会崩溃的。

但杨常没有多说什么，他抽刀而出，没有再理会倒在地上的蔡国夏，而是透过窗户朝着屋外的空地看去。

漆黑的夜下，一个女人的身影在月光中慢慢走出。

一席红衣遮蔽周边的一切，女鬼的脸上净是鲜血，她的身上甚至还有些许内脏。

她行走在血肉当中，朝着杨常等人慢慢走来。

女鬼的神情有些呆滞，仿佛并没有真正拥有神智，在看到杨常后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血液从她的嘴中滴下，露出其中腐烂的唇舌：“是……最强大的武者吗……”

“会……很好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