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含璋在石榴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再站到寝宫里的时候,有种恍惚感,她披着薄薄的寝衣,死命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人。
“上次孤匆匆离去,你可曾有怨言。”帝王扫了一眼她湿湿的发梢,轻声问了一句,语气中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不曾,也不敢,因为嫔妾知道:好事多磨。”丁含璋说完最后一个字,抬眸看着他,勾着唇笑了,那笑里三分期待,七分淡然。
“哦?”帝王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好事多磨,要经得起等待。”丁含璋定定的对上了眼前的男人的眼眸,目光真挚。
帝王上前几步,来到了她身前,长身玉立,十分具有压迫感,然后慢慢地附身,在她耳边发出低低的笑意,丁含璋瞬间就血涌上头,熏红了面颊。
他看着丁含璋低垂着眼眉,羞红了脸,脸上露出了些许满足的神色。
“长夜漫漫,盼君垂怜。”她说完低下头,探着身子,将手轻轻的拥上了他的脖颈。
鸳鸯交颈,其意缠绵,红烛对窗,暖意无边,端的是一片风月春光。
门外声音响起:“陛下,奴才有要事禀告。”帝王手上的动作一顿,本来要解开衣带的守又收了回去。
他眼神一沉,这事可来的真巧,箭在弦上了,中途给打断了,他只好扯了仍在一旁的袍子披在身上,掀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丁含璋一人裹着被子躺在床榻上漫天的瞎想。
“何事?”他沉声问道。
“工部来报,说是平西郡发了洪水,北边全淹了。”内侍官极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低声禀报道。
“连夜通知六部,”在后面的声音丁含璋就听不清楚了,脚步明显是走远了。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珠帘,烛光空对着红衾,佳人守空房,她长叹了一口气,将头埋在了被子里,深吸了一口,仿佛嗅到了帝王身上似有似无的龙涎香,让人忍不住沉迷。
“娘娘,方才陛下身边的内侍官来报,说是帝王有紧急的政事要处理,今夜就不来了,让您早些休息安寝。”石榴迈进卧室,站在珠帘外轻声说道。
丁含璋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隔着帘子,石榴看不见丁含璋的神色,只能看见一个裹成蚕蛹一样的身姿。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那主子您早些安置,奴婢就不打扰了。”
石榴了解丁含璋的性子,适时的给她留了自己的空间,毕竟这事说来也可惜,她心中惋惜,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室,带上了门。
丁含璋听见关门的声音,这才慢慢坐了起来,将脸埋在双膝之间,想了很久,突生波折,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烛台上的蜡烛发出砰的一声,灯花炸开了,就像此刻平静夜晚一样。
“流星划过,天降异象。陛下,这是祸事啊。”钦天监的人跪在地上,高声呼喊道。
“陛下,洪水突发,当前之急,是要疏散民众啊。”说话的是工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