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夜里待吃过饭食,一家人会聚在一起守岁,祈祷来年,事事平安,身体康健。
一家人聚在一起除了宴饮玩乐,富裕一点的人家还会放灯。
用来放的灯都用特殊的纸糊成,升上空后一般不会着火,待里面的蜡燃尽,就会自然下落。不然很容易因为放灯的习俗而导致火灾频发。
今年两个兄长都未回来,三叔一家照例是在那边过年,二伯父一家人吃了饭食便也回西府守岁,只余下丁含璋一家人。
还有两个姨娘,一个庶女,年岁还小,翻过年来也不过八岁,唤作宜琳,小名阿莹。
她正陪着自家姨娘说话,想哄我们把糕点给她吃,便过来甜甜的叫姐姐,摸样机灵。
“贪吃鬼一个,牙齿都要坏了。”
丁含璋虽然嘴上这么说道,手上却很诚实,将一盘糕点都给了她,过年的时候可以适当纵容她一下。
然后板起了面孔,仔细嘱咐道:“不可吃太多哦,不然就罚你以后都不准吃羊乳羹了。”小丫头瘪瘪嘴,点点头。
姨娘在一旁说道:“多谢五姑娘了。”
丁含璋坐在矮凳上,就在母亲程氏的下首,目光穿过门栏,瞧见火光中,隔壁屋小丫头们兴致勃勃的在那边烤红薯。
丁含璋面前火盆烧的旺旺的,暖黄的光照在众人脸上,就连父亲冷漠的面容也变得柔和了,母亲摸摸她的头发,她顺势把头靠在母亲身上,享受着着天伦之乐。
母女深情,她是如此的不舍,留念着母亲给予的温暖与安心。
丁含璋一过完年,便要入宫了,还没等到上元节,怕是今岁已然看不到灯市了。
祖父前一日唤丁含璋过去,两人聊了很多,从丁含璋小时候的事,聊到当今朝政时局。
宫里提前派了出教导嬷嬷来教导每位姑娘的规矩,算是入宫前的集训吧,入宫后不至于乱了德行。
“体态仪容、坐姿站姿,这些乃是基础的,深宫生存之道,更重要是帝王心,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嬷嬷说完了这句话,便丁含璋一笑便明了了。
母亲派人给教导嬷嬷送了大礼,嬷嬷便私下将宫里一些忌讳悄悄告知了丁含璋,并与她细细分说了两宫太后。
嬷嬷是宫里老人了,知晓的总比丁含璋多,而对于帝王,只余一句陛下是个明君,轻轻带过。
清早,薄雾未散,寒气逼人。
正月初十,丁含璋入宫。选了贴身伺候的樱桃和石榴跟着进宫,两个小丫头橙花和彩生留在府上,交给了奶嬷嬷照看。
母亲与父亲送丁含璋到门口,父亲神色如同往日一般的凝重,只看了看她,并没有多言,开口对她道:“入宫之后,一切以家族为重。”
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沓银票,递给了石榴。丁含璋心里冷笑一声,变相的卖女求荣?
母亲则在一旁满脸愁容,握着丁含璋的手,心疼的嘱咐道:“万事小心,遇事切莫不可冲动行事。”
丁含璋闻言,几欲落泪,努力忍住了,将那股酸涩憋回去。
“母亲一切保重。”丁含璋开口已然带有哭腔,第一次离家,离开双亲。而这一次的离开可能就是永别。
程氏抓紧了他的手,捏了捏,给。她勇气和信心踏入那皇城
然后又转身对随侍的樱桃和石榴吩咐道:“伺候好你家姑娘,万不可让姑娘受了委屈。”
两人连忙站直了身体,低下头恭敬应对,接着齐声道:“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