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柠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瞒我...是什么意思?”
主治医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其实,我们在几个月前见过一次,当时你来我的办公室问我许恒松先生的身体状况如何,我那个时候告诉你说他情况良好,身体机制都在慢慢的好转...其实我是骗了你,早在之前,他身体里的癌细胞已经不受控制了。但是许恒松先生一直明确地要求我们,不得将任何的真实信息透露给他唯一的女儿,也就是许柠小姐你。
医者仁心,原本这件事情在我们医院是不被允许的,但是我们的院长曾经有幸成为过许恒松先生的学生,他对许先生抱有万分的敬意,所以...”
许柠僵在了那里,只觉得浑身的温度好像都离她而去了一般,她听得到医生说话,但是每一个字蹦进她的耳朵,又会从另外一边溜出来,她的大脑混混沌沌的,像一滩烂泥。
她好像听懂了,好像又没听懂,只能怔怔地立在那里,居然生出了几分束手无措的情绪。
主治医生的话,宋沛之站在旁边全部都听到了。
他打开手机,开始闷声购买从淮城到郁城最近的一班航班,然后回到房间,拎出行李箱替许柠拿了几件衣服,将身份证等重要证件全部收拾完毕,顺道还打了个电话给小瑶将未来的一段时间空出来、他再出来的时候,许柠还站在原地,眼睛放空。
她没有流泪,更没有哭闹,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却看得宋沛之心头狠狠的一疼。
几步走到她身边,温暖干燥的大手牵起她的:“别怕,有我在,我带你回家。”
许柠像是才感知到了外界的讯息,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宋沛之,像一块易碎的玻璃。
在宋沛之心里,她曾是人间四月浪漫的芳菲,也曾是高耸山巅皑皑的白雪,但无论哪一种,她眼睛里都是有光的。那束光来自于信念,来自于温暖,来自于许恒松。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那束点亮她的光要熄灭了,连带着,她也要熄灭了。
宋沛之攥紧了抓着许柠的手,什么也没说,直接拉着人出门。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许柠已然屏蔽了外界所有的东西,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带她去见许恒松。
别墅的车库里停了许多辆车,宋沛之随手开了一辆宽敞舒适的。他没有驾照,但是开车还是没有问题的。事态紧急,他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
许柠窝在副驾驶位上,双手抱膝,下巴支在自己的膝盖上面,肩膀上的蝴蝶骨将衣服撑起了一个脆弱的弧度,ta脑袋冲着窗外,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