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尹自觉没必要向他解释,未做声,便要继续前行,不料路被山野散人左摇右晃地挡住了。“三皇子,您可知这皇上可有将国师派去哪里?这,皇上、太子都不待见我,我也不好问。偌大皇宫,人来人往,都找不到个说得上话的人。”
霍承尹从头到脚打量了下山野散人,心道皇上、太子既对你不善,那些宫女、太监愿意理你才怪,也并不远多理会他。山野散人上前来抱住霍承尹的胳膊,毫不客气地将他拉到角落里,“徒儿,我跟你说,那国师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咱们还是弄清他的去向才好。”
徒儿?霍承尹震惊地望着山野散人,只见他一副了然神色,他竟然知道自己体内已经融合了呼仁律魂魄这件事。“这合宫的黄符难道不是今日国师所设?”
“自然不是,是我刚刚布置好。猫眼灵石现世只怕会使已经绝迹的妖灵死灰复燃,之前附在德妃身上的那只花妖便是一个例子。这些你父皇也是默许的,我辛苦为他布置完这些,他却要卸磨杀驴?理睬我都不理,真是岂有此理。”
这般有辱皇室,霍承尹自然气势上不能让他善了,他目光灼灼,瞪视着山野散人,“既然国师不简单,你何不将这些交给国师去做?”
山野散人挑挑眉,哼起了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再理霍承尹,悠悠闲闲地要走开了。说起来这位国师自从入宫以来还真是搅了不少朝堂风云,凡是父亲想要教训的人,不想要教训的,他统统以各种各样的奇怪名目挑弄一番。朝堂上下鲜有对这位国师有好感者。奇怪的是那日灯会国师倒是主动帮了他和沈如意。通常国师在宫中,皇上不出宫,没有被皇上指派去外臣家中,他便不会出宫,怎么此刻竟然不在吗?他不简单,又不简单在哪里?
“这位师父难道不知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仙野山庄?”
“那又如何?我自随风来去,谁能耐我何?”
“你!”这若是皇宫中的等闲人,霍承尹有的是法子让他开口,即便虚与委蛇,弯弯绕绕无非就是玩弄人心的手段。可这位,超凡脱俗,那些规矩、套路,对他没用。硬气的手段又比不过他。霍承尹不禁在心中长叹一声。呼仁律是怎么做的?弯腰弓背,一脸虔诚,”师父!”
霍承尹望着山野散人,喉结动了动,叫不出来,只是目光恨不得化作刀子。山野散人见状,在霍承尹肚子里下了蛔虫一般,上前一步,牵住霍承尹的耳朵,“本领你都学到哪儿去了,啊?为徒不尊,你让师父这脸往哪儿放!本来你本领学得就不好。”看着山野散人这痛心疾首的样子,霍承尹直想笑,可他又笑不出来,在呼仁律万念俱灰,透明的行尸走肉一般游走在这人间时,山野散人这样揪着耳朵告诉了他生命里终归还有一丝重要且有趣的事情需要去做。
霍承尹皱了皱眉,一句“师父”从嘴角溢出,刚刚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终于化了,竟有了几分呼仁律的神色。山野散人满意地点点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