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瑁和秦宓起身,上楼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子敕,看来我要赢了和任公的赌约。”刘瑁苦笑着摇了摇头,跪坐在房内,开始斟起了茶。
“使君,大将军与袁本初实在是蠢!他们要挟天下兵以迫太后,也得找些他们足以号令的人才是啊。斄乡侯董仲颖,自去年与左将军皇甫义真前往凉州平叛之后,便一直留在其故土西凉经略,加上他向来与羌人交好,现如今已在凉州成了气候,几乎掌握着凉州全境大半的兵马。”
秦宓本来就是一个性情中人,忍不住地开口忿忿斥责,对何进与袁绍的无脑做法感到大为恼怒。
“而且更重要的是,董仲颖野心勃勃,这一点先帝早有预料,若不是先帝崩殂得早,他早被下狱治死。可如今他非但活下命来,还得了大将军密令领兵来京,只怕因为他,洛阳将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秦宓说到这,止不住地摇头,对何进和袁绍的失望溢于言表。
早在一年多以前,病床之上的汉灵帝就看出了西凉的董卓居功自傲,目中无人。所以就听从臣下的意见,封授董卓为少府。
封董卓这个官职,虽然名义上位列九卿,风光无比。
但是这道召命从洛阳发出,还没送到董卓的手上,就被他帐下谋士李儒截断。随后李儒就找到董卓劝谏:“主公位居西凉,兵精粮足,纵然洛阳朝堂对主公有所忌惮,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若是主公听从陛下的任命,抛弃麾下兵马,回到洛阳担当少府。那么朝廷再想对主公不利,就只需要一纸诏书和两名狱卒便可以置主公于死地。朝廷此计,实乃是明升暗降,其用心之险恶,还请主公三思而行。”
董卓向来信任自己麾下的这个首席智囊,所以在听到他的分析之后,当即勃然大怒。
随即就上书洛阳,摆明自己只是一个粗鄙武夫,才疏学浅,做不来少府这种九卿要职,只能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国镇守凉州。
灵帝收到董卓拒绝赴任的奏章,当即就龙颜大怒,准备下旨治罪。但是冷静下来以后考虑到董卓手握重兵,不能擅动,就定下计来,决定徐徐图之。
所以为了安抚住董卓,汉灵帝再次下旨,册封他为并州牧。打算在调他到并州,解除了他在凉州的根基,再慢慢设法将其除掉。
可是这一次,汉灵帝刘宏的计策再次被李儒识破,董卓领了并州牧之职,却找各种理由不去赴任,同时也拒绝交出在凉州的兵权,只是率领自己麾下的凉州精锐进驻到河东郡,以观时变。
董卓的这一做法彻底地激怒了汉灵帝,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就溘然长逝而去。
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董卓的斑斑劣迹早在前朝就已经有所表露,现在何进还要引狼入室,招他进京,怪不得秦宓怒火中烧,开口大骂。
刘瑁笑眯眯地看着秦宓,等他怒气渐消之后,慢慢把一杯茶水推到他的面前,然后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道:“早在绵竹尊父麾下任别部司马的时候,我就对凉州的这个董仲颖有所耳闻。遍观其多年领兵来的种种作为,若真的让他进了洛阳,祸国只怕是在所难免。”
“正是!”秦宓重重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好了,子敕但且宽心。”刘瑁站起身来,拍了拍秦宓的肩头。笑着道:“现如今董仲颖已经领兵在了夕阳亭,再想阻止他也不可能。我等此次进京,说不得要和他打交道,到时候我倒要一观这厮,究竟有何许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