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场师徒重逢还是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煽情画面。

而云显也大致猜到了东倾黎的来意，他虽然热情招待了东倾黎两人，但背着人却在房间里喝闷酒。

“女儿大了……就不喜欢黏着爹爹了。”云显一个劲的往嘴里灌酒，身上带着说不出的苍凉感。

“既然舍不得，就别放她走了。”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东倾黎，手上领着一坛酒，她随意坐下，将酒放在了云显面前。

“胡说，我哪里舍不得了，我巴不得这丫头快点走，别在我眼前捣鼓劳什子毒。”大概是喝醉了，云显没了平日的沉稳，略有些不拘形迹。

“你放心，我会将她完完整整的送回来。”东倾黎没有戳破他口是心非的话，给出了自己承诺。

云显没有言语，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知道自己招人嫌，东倾黎很快就识趣的离开了。

“吱呀——”是风吹动的屋旁的香蕊树，拴在上面的秋千在摇晃。

十八年了，当初的奶娃娃长成大姑娘了。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又被云显给压了回去：“罢了，她娘说的对，她只要活得无忧无虑就好了。”

东倾黎很早之前，便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云显，他震惊且惶恐。

妖界的九殿下……收了自己的女儿做徒弟，这还真是大贵人。

“关于君怡，我想询问一下您的意见……”

上界的皇子对自己这么客气，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的云显受宠若惊：“白……不，九殿下，您太客气了。”

“云族长按平时的称呼便可，我是想问问您，作为师父，你能允许我做到什么程度？”东倾黎神情严肃的问道，“请您考虑一番，我不会做误人子弟的事。”

在这个世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两字，承担着因果，并不仅仅是教授某件本领。

东倾黎不得不承认，君怡在毒术的上的天赋，比自己还要高。

毕竟她只把炼毒当做一个业余兴趣，她有预感，不出五年，君怡就会将她带着前世记忆，今生研究了十几年毒术掌握。

那么之后呢……君怡身在下界，没有人还能教她，而且由于蛊族之人体质的局限，修炼资质平平，就算入了上界，因为出身的关系，也很难被收入名门正派……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么残酷，天赋与出身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

如果拥有绝佳的修炼天赋，门第不好的下界之人也许可以在每年上界门派选人的时候，被直接带走，得到宗门的培养，但对于拥有毒术这种天赋之类的人来说，无论你能做的多好，在他们看来，都不过是旁门左道。

东倾黎也曾向自己身为妖帝的父亲提过这个问题，但父亲的回答是……得不酬失。

因为大臣们不会同意，“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何必耗费物力财力去培养下界的人类呢？”

没有修炼的天赋，注定他们需要别人的庇护，就算不需要，他们的寿命也是有限的，大多数人都不会无私到将自身一生所学全部都献出去。

这样看来，想要得到他们的能力，明明威逼利诱更可靠些。

的确，这是身为政治家做出的正确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