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满伸手摸了摸嘴角,回过神来。她一跺脚:“二哥骗我,没有流口水。”
这下子,惹得福睿哲和福恭宴也大笑起来。
景瑜娘瞥了一眼,说道:“姑娘家家的,没一点礼数。我平时教导你们的全都忘了?”
见景瑜娘生气,大家连忙闭嘴。他们家最厉害的就是母亲大人了,说一不二。景瑜娘是景家的嫡女,又是京都里名门闺秀的榜样,最是克己复礼。
即使是责怪姐妹俩,景瑜娘的声音也是如和风细雨般轻柔。她有个特点,越是生气,对人越是和气。
福睿哲连忙打圆场,他道:“瑜娘,堂兄快到了,一会儿回去的马车安排好了吗?”
景瑜娘回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家还是按来的时候那样坐。堂兄他们乘后面那两辆马车。”
“怎么不让满满和满怡与她们堂姐乘一辆马车,这样好亲近亲近。”
景瑜娘温声细语:“堂兄家的两个姑娘备受宠爱,想来在礼仪上也教导的很好。咱们家的姑娘什么样子,你也知道,别跟她们比着露了怯,还是我看着好。”
“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福睿哲哭笑不得。
景瑜娘但笑不语,转身与身边的齐嬷嬷耳语了一番。齐嬷嬷听了,笑着看了福满满一眼,往一旁去了。
福满满愣愣的看着景瑜娘的一举一动,乖巧得有点傻乎乎的。
景瑜娘发觉她在看自己,笑容直达眼底:“满满怎么这样看着我?”
福满满小声念叨:“娘亲不是觉得我和姐姐不好吧?”
景瑜娘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
福满满觉得喜悦从心里一直爬到嘴角,娘亲的手好温暖啊。
福满怡看到了,说道:“娘亲,我也还小呢,我也要您牵着。”怕景瑜娘反悔似的,迅速靠近,把手塞到景瑜娘手里。
景瑜娘哭笑不得,握住了她的手:“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景瑜娘又说道:“咱们可是要好好招待你们堂伯一家子的,礼数方面要做到万无一失。至于其他的,也没什么。
平时让你们学些东西,一个个的苦大仇深的。瞧着吧,等回了京都,有你们受的。发现了吗?这第一课,已经开始了。”
福满满听的云里雾里,她看向姐姐,福满怡也是摸不着头脑。
景瑜娘笑笑,问福睿哲:“堂兄他们怎么还没到?这江上也没有看到福家的船啊。”
福家祖上经营了一支船队,虽规模不大,却也有些小名气,福家的船队自然会显眼的打上标记的。可他们在这里吹了许久的风,没看到一星半点儿福家船队的踪迹。
福睿哲面色不大好,说道:“许是出了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他看向福满满他们,询问道:“风吹冷了没?要不然,瑜娘你带几个孩子先坐马车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
景瑜娘摇头:“怎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景瑜娘说到“守着”二字的时候,声音重了些。福睿哲听了,脸色愈发不好。
福满满看向哥哥姐姐,大家都是面色不瑜。
福满满猜测,八成是宋嬷嬷所说的那个“下马威”了。看来娘亲所说的第一课,也是堂伯他们的下马威。怪不得娘亲只说在礼数上万无一失,还阻止了父亲让他们亲近。
如此看来,堂伯一家的态度大有问题,故意让小厮提早通知,让大家在码头吹风。守在这里,有点低人一等的意思,回去吧,又会被人说不尊重长者。
福满满暗戳戳的想着,说不定积英巷那边也是默许的,不然怎么这么嚣张?
回到京都福家,注定是没有扬州府过得松快了。
想了一圈,福满满又佩服起景瑜娘的料事如神。她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景瑜娘,满心满眼的崇拜。
景瑜娘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却转念一想,试试福满满明白几分。她问道:“满满,你看堂伯他们到现在还没来,我们怎么办呢?”
景瑜娘冷不丁的这样说,大家都看了过来。
福满满想了想:“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好多人在垂钓,我们也去钓鱼吧?看来堂伯还要好久才到,我们一边钓鱼一边等,回去了煮汤让他们尝尝。”
福恭宴点头:“是个好主意。”
福睿哲道:“好容易出来一趟,也不拘着钓鱼什么的,就在附近找点乐子打发时间吧。只一样,别走远了。”
福满满欢呼一声,不等景瑜娘批评,就拉着福满怡跑开了。宋嬷嬷和香蜜连忙跟上。
景瑜娘看着福满满的背影,对福睿哲说道:“满满也长大了,这孩子聪慧,弯弯绕绕的,竟也都明白。”说着说着,却有一点愁绪搁在里头。
福睿哲连忙揽住她:“瑜娘,你别太操心了。是我不好,连带着满满也要这样盘算着。你放心,堂兄这样对咱们家,我也不会任他揉扁搓圆。”
景瑜娘“嗯”了一声,微微靠着他。
站在附近的福恭昌在心里给母亲竖起了大拇指:父亲因为小时候的情谊,对积英巷那边感情颇深,殊不知在老祖宗的偏爱下,那边的人愈发的趾高气扬。
母亲不好说福家的好坏,怕父亲不喜,便旁敲侧击地让父亲认识到积英巷那边的态度,让父亲心里有数。
又拿满满做例子,下了一记猛药。咱们大人怎么样没事,你看,他们对孩子们也不好,咱们小女儿才多大?都得学着这些弯弯绕绕。
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