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夫人请安。”

绿珠才将药碗端至榻前，便听见有丫鬟通传裴老夫人来了。

“绿珠，你去迎着。”

裴莺莺用帕子压了压嘴角的药汁，那药自然是极苦的，可她素来喝惯了药，竟也不需要蜜饯做辅，一碗药汁很快便见了底。

“可是柳明岚在你的药里动了手脚？”

系统现在气得抓狂，不仅仅是因为裴莺莺忽然咳血致使它的一些数据被打断，也是真心为裴莺莺着急。

“统哥，你真的瞧不出来真假吗？”

裴莺莺轻轻问了这么一句话，系统直接傻了眼。

“什么玩意？”

“鸡血。”

系统一时语塞，若非它实体只能化成个半大的鸟儿，不然它早就想拍几下裴莺莺的脑壳，想搞清楚她脑壳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也不怕那姓徐的瞧出来什么端倪？”

“我前些日子喝了凉茶，心里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便是咳血也不足为奇，自然不怕他瞧出来什么端倪。”

“好了，你和我绝交半个时辰。”

裴莺莺只是压了嘴角的笑，没和它再玩笑，因为她已经瞧见裴老夫人走进来了。

“祖母。”

裴莺莺倚在榻边，正要从榻上起来给裴老夫人行礼，却被裴老夫人授意过的顾嬷嬷扶住了。

“快坐着。”

裴老夫人刚一进屋便闻见好大一股草药味，再瞧见桌边那空了的药碗，才稍稍放下心来。

“现下可有好受一些？”

“回祖母的话，孙女好多了。还麻烦您跑这一趟，路又远。”

“不妨事。”

裴老夫人在裴莺莺身边坐下，自顾着拉起她的手。

“说起来我也有段时间没来沉香苑坐坐了。”

“您上次来的时候，莺莺正病得糊涂。说起来，确实是有段时间了。”

裴老夫人一顿，眼中多了几丝愧疚，“你父亲是我最疼爱的小儿子，不仅仅是爱屋及乌，我也最疼爱你这个孙女。”

“莺莺都知道。”

这话过后，两人半晌都没有继续说下去，内室忽然寂静片刻。裴莺莺的目光落向那张红漆木的方桌，心里却不断喊着系统，直将系统喊得有些烦，好一会儿才回答她的话。

“不是说绝交半个时辰吗，找我作甚？”

系统现在很想狠狠骂上裴莺莺一顿，但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骂起，一时间竟也恼了自己。

“木盒子的事情如何了?”

“按照您的吩咐，什么都安排好了，没有其它问题我就走了。”

“别急啊，再和我说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干坐着好奇怪。”

裴莺莺本来想再和系统掰扯几句打发时间，裴老夫人却忽然朝她愧疚地笑了笑。

“这些年着实亏待你许多，莺莺，千万不要恼了祖母，恼了裴府。”

“怎么会。”

裴莺莺一面噙了笑，心里却愈发地寒心了。

一切都是为了裴府，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