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忽然想到主子,景云泰山不动的眉头终于蹙了蹙,眸中闪过担心。
“主子您,没事吧?”微微抬起的手没敢碰上去,很快便垂放在两腿旁站直。
将景云细微的动作收在眼里,贺尘庸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而后从黑胡子身边移开,留下的空路自然是让景云走过去的。
收到主子的眼神,景云赶忙摸摸身上的中长剑柄,稳步走到黑胡子面前,余光瞥见地上几张零散的纸页,他默默弯下腰将这几张泛黄的纸捡起来,视线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在看到尾处时,景云的身子忽然顿住,抬起眼皮扭头看向贺尘庸,稍许有些震惊地指在那末尾处的人名,嘴巴张了张,好半天才出声道:“主子,这名字……”
贺尘庸在周围环视一圈,没有看向景云,然后只是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句。
听到主子的回应,景云双眸忽然变得凝重起来,这名单上大抵都是这些年莫名其妙消失的京城贵人,好些个都不能轰动起来,但却也算是在京城稍有风声之事。
急得前段时间,恰逢主子染上风寒,家中又无人关心一二,景云本来就担心那些人照顾不好主子,就一个人偷偷溜出来在街上买药。
刚从药铺子出来,就瞧见不远处围观了一群人在观望着什么,为了不压制自己的那份好奇心,景云就提着药包走过去,仰起脖子同那群人一般向里面望过去。
只见一面容失色的妇人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声音从地上缓缓传来。
顺着那妇人指尖摇晃的地方瞧过去,景云瞬间凝重面色,仰起的脖子微微收回,目光迟疑地看向地上已经不止血肉模糊,甚至都已经发霉得让周边的虫子蜂拥而至。
他当时赶忙从人群中挤过去,想要伸手将大娘扶起来,“大娘,这不能随便乱摸,可能随时会产生些许杂志,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这后半句话还没讲出口,周围一圈的人都向后大退一步,纷纷交头接耳地指指点点。
悬在空中的手顿住,景云面色僵硬地环视周围一圈,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搞得他还有些措手不及,身边的妇人很快就冲着他投来恶狠狠的眼神,幽怨地好像下一刻就要咬他。
正愣在原地不知咋办的景云,忽然被一只手拉住,恍然地从人群中走出去,好半天挤过这车水马龙的街道才看清来者是谁。
“你呆在原地做甚?”小姑娘急得气喘吁吁,好半天才抬起手臂扇扇风。
“额,她,那个,我……”支支吾吾得半天愣是没讲出什么有含量的话来,呆头呆脑的样子真的与之后的景云大不相同。
小姑娘终于听不下去了,抬起手掌在景云面前摆了摆,而后从挎在胳膊上的篮子里取出一个大些的纸张递给他,“你那个东西快要破了,这个给你。”
顺着小姑娘的视线看过去,景云这才发现给主子抓药的包纸险些撒露出来。
刚忙伸手接住那张纸,频频弯腰对小姑娘道谢,好半天景云才敢将目光锁定在小姑娘面颊上,面瘫脸终于有了一丝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