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呼出一口闷气,扭头对上卑微低下头去的惊鸢,商烟眉头锁起来在心中念叨:罢了罢了,他叶捋算个什么东西?横看竖看还配不上小丫头呢!
森林何其大!这棵树不要也罢!
故意重重甩衣袖,飘长衣袖恰好抽打在叶捋股上。
如同触电般跃起,叶捋下意识用手护住身后,只当是商烟无意触碰,但也不知为何只觉得背后发凉,还有一丝丝隐隐作痛。
“怎么都站起来了?是本候招待的不周吗?”
一腔雄厚沉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紧接着就见一双黑靴款过门槛稳稳地踏进来。
闪耀金丝线勾勒花纹,腰间单单一条腰带便抵得上屋内一盏青瓷玉杯,暗沉棕色的锦服足以配得上来者不言而喻的威慑力。
瞧见来者,众人纷纷向其问好行礼。
到底是一家之主,安阳侯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质。
默默扫视一圈,才发现整间屋内的所有人都垂首守礼,也只有那一个人突兀地坐在原处喝闷酒。
安阳侯脚踩地时总能留下痕迹,他迈开第一大步就靠近了自家长子,伸出大掌触碰到叶捋的肩膀,重而有力地拍了三下,而后对着将自己包围起来的人罢罢手,示意无需太拘束。
寂静声中,受安阳侯示意下,众人这才纷纷开始谈笑风生。
嘈杂外传来安阳侯强有力的雄厚声音,他一双如黑鹰盯猎物般地看向在木桌旁独自喝闷酒之人,朗声中夹杂一丝戏谑:“尘庸你这小子,是得多喜欢叔叔府上的美酒啊!”
话音刚落,端坐着喝闷酒的贺尘庸放下杯子,瞧不出他黑夜如漆的瞳子中隐藏了什么。
白衣长袖随意垂落,尾部恰好落在腿上,贺尘庸不动声色地起身对上安阳侯的视线。
“侯爷竟是何时做了在下的叔叔?”
尾音被贺尘庸故意拖得很长,眉眼语气间也瞧不出半分不尊重之意,可落入旁人眼中却透着一丝奇怪,是那种说不清楚的奇怪。
站在安阳侯不远处的商烟抿抿嘴唇,原著可是重点将安阳侯圈起来的,这人物可是结尾处再三要考的。
窥视方才被安阳侯拍肩叶捋,即便他面上不动声色,但商烟还是观察到他垂手侧方的衣角被捏出几道褶子来,想必那是他握拳是不经意间触碰到的。
商烟不由地佩服叶捋,年纪轻轻却将伪装学得如此到位,也不知笑面虎下究竟藏着一幅怎样的面孔。想到这儿,商烟倒是为惊鸢那小丫头松了口气,早些看清此人另觅良人才是出路。
“哟,商小姐也来啦?”
“......”
那李夫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嘈杂声中恰好能被人听到,尤其是让安阳侯听到。
商烟不得不转身向李夫人欠身行礼,谁知那夫人竟然不领情,鼻尖喷出一声轻嗤。
“商小姐这礼,实在是受不起呢。”
瞧瞧,瞧瞧,这哪有夫人应该有的宽宏大量?
小肚鸡肠的女人!
在心里默默嘀咕,商烟余光瞥见安阳侯向她投来的视线,正不知该如何招架时,耳畔忽然传来几道不同音色的救助。
骤然间,商烟发现自己站在本书一众主人公的中央。
简直不要是C位出道的趋势!
除去男女主和女二的开口,商烟竟是迟迟没等来一直找自己麻烦的大奸臣的声音。
刚垂首咬唇时,那声熟悉的寒霜音色响起。
“是啊!商姑娘可是见本公子都不曾行礼的呢!”
“......”
大哥,您这是在给我找台阶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