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不到一柱香时间,门外就传话说郎中到了,给那女子穿上一件宽松外搭后,便给郎中开了门让人进来。
郎中加紧脚步走过来,见女子被烫伤的胳膊浸泡在冷水盆中,原本弯腰提着在鼻尖的气息重重呼出,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垂眸守着礼仪,郎中不敢抬眸乱看,只是将手中提着的木盒打开,伸手用手指摸了木盒中放置的其他小盒的盖子,直到摸了好几个小盒子后,终于将手定住在上面。
商烟不动声色地瞧着,这摸盒子的动作大抵是郎中用来辨别药物种类的一种习惯,只见郎中提袖拿起木盒,双手捧着交给那位泪如雨下的夫人,并交代:“多亏了这冷水来得及时,挽救了小姐的这条手臂。”
泪水止住,那夫人接过药物追问:“好了?不会留疤了吗?”
郎中瞧着那伤口欲言又止,最后双手作揖对着那夫人深深鞠了一躬,无奈叹口气道“夫人,上了这药小姐便无大碍了,以后早晚敷在伤口之处,半月多余便会对伤痕有明显的愈合效果,至于留疤……”
话音戛然而止,郎中接着又叹口气,只是无奈地摇头暗示他无能为力。
被来还有些梨花带雨的夫人忽然变得呲牙咧嘴,凶猛得像只老虎,好似破音一般地也不知在对着谁喊:“静儿啊!是为娘的错啊!”
这喊的,不是在故意闹事?
商烟杵在原地,明显看到那夫人眸中一闪而过的狠辣,视线锁定在她身上狠狠穿透。
呃,大娘,是您家女儿自个儿害的自己好吗?给您女儿治伤还成我滴错了?
摇摇头不想再多闹事,商烟无视那大娘的神态变化,她如今惹得事情太多了,实在不想再搞这些费神的事情。
思绪正如麻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却不显得无礼的敲门声。
屋内仆人先是放下手中的活儿,整好衣服瞧那静儿的女子已换好衣裳,便赶忙走到大门门口,几个人一并伸手扒上朱色大门上。
咯吱一声,木门打开。
小侯爷叶捋站在门外,伫在原地并未移步,只是低语询问从屋内走出去的丫鬟里面的状况,大许是叶捋整个人都显得和蔼可亲,微微一笑时如沐春风。
回话的丫鬟先是面颊绯红,最后低头小声汇报,商烟隐约瞧见那小丫鬟的耳根都烫得发红,宛如熟透了的樱桃诱人。
怪不得,怪不得,难怪惊鸳那丫头会心动。商烟内心感慨,她觉得这笑面虎小侯爷是时时刻刻都不带忘记撩人的。
余光又见地上那位大娘有自己的新动作,商烟斜眼偷偷瞧她,大娘哪还有半点凶狠气息?面上早就变得娇柔不能自理。
神!这大娘是在川剧变脸吗?!
嗖的一下,那大娘身影飞奔至门口,娇柔低语也不知在同叶捋讲些什么。
随后,只见叶捋点点头,对着周边围了一圈的丫鬟说些什么,而后有几位丫鬟整齐有序地走进屋内,动作迅速地将地上那位叫静儿的女子搀扶起身,同那夫人一并离开此屋。
屋外男嘉宾渐渐重回进屋,等众人渐渐在屋内整好入座时,叶捋这才进屋。
抬手先是对着周围一众人抱拳作揖,而后带着笑表示歉意:“抱歉各位,方才是府上招待不周出了意外,让各位受惊了。”
话音刚落,周围便有几位德高望重的权臣相互寒嘘,紧接着有裙公子哥们开始起哄。
渐渐的,氛围又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候府向来喜欢替人做主,如今叶捋亲自讲了那意外纯属是个人原因,自然也没人会怪罪到商烟头上,何况那些女眷心中也明白这事情从头到尾的过程。
宴席逐渐有了开始的眉头,商烟落座时周围的女眷纷纷低头不语。
挑挑眉并不在意,商烟拿起桌上的银制筷子准备夹菜,刚碰上那镶金边的白玉盘时,身旁突然靠来一抹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