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紧紧锁起,两只手环抱着那药包,用衣袖护住其外包装,原路返回的步伐情不自禁地加快。
眼前人影的轮廓愈发清晰,还差两三步就要走到那人面前时,黄白色衣裳却忽然像根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摇摇欲坠地落到在地,身旁大片血迹被雨水冲刷模糊。
“贺尘庸——”
双手伸出,步伐更跨大一步。
恰好勉强将拖住贺尘庸的后脑勺,那原本洁白无瑕的衣裳被鲜红迹色染得丝毫都是。
颤抖的手缓缓抬起,伸出一根指头戳戳地上人影的脸颊,见他一动不动宛如死灰一般,心中当下又是一滞。
“醒醒!醒醒!”两手迅猛地扒拉在贺尘庸的面颊上。
商烟双手将他不断轻轻摇晃,倒在地上的人却一动不动。
心跳从瞬间停滞变得极速加快,她伸出手指,改变了那食指方向,将指尖缓缓靠近地上人影面孔上的鼻尖处。
有呼吸!有呼吸!
还有时间!
抬头向原先药铺方向探去,漆黑的夜中衬得那条缝隙的光格外明亮。
雨水滑过商烟下巴,滴落在贺尘庸面颊上,她抿嘴摸了摸怀中抱着的药包,蹙眉低头瞧向地上紧闭双眼的人。
余光瞥见巷子街头那醉汉的身影,光线实在太灰暗,商烟猜想那醉汉是错认了她,误把她当做了仇人。
当下顾及不了太多,商烟抛开脑中的胡思乱想,咬紧牙将贺尘庸托起身来,然后将其手臂搭在自己脖颈处。
就这样,商烟一手扶着他搭在她肩膀的手臂,一手抱紧怀中高价买来的药包。
贺尘庸的透露耷拉在商烟单薄的肩膀上,微弱的呼吸声扑在她的耳垂,引得她别扭地轻侧过头。
耳垂此时响起若有若无的声音,贺尘庸清凉音色入耳。
“你怎能忽然不擅射箭?”
话音刚落,迈出脚步的动作一顿,商烟忽然有些僵硬地默声。
见商烟不做回答,那道清凉声音又响起,又靠近商烟耳垂一寸,几乎都要贴上去了似的。
“你不是她。”
又是陈述句,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商烟当下就屏住呼吸。
她不信贺尘庸是清醒的,虽然担心他生命危险但还是很敷衍地说:“都快没命了,大哥!”
“没命?”迷迷糊糊地吐出两字。
紧接着又是一声含含糊糊的问句。
“商姑娘不记得幺鸡了吗?”
呃,这哪儿跟哪儿呀!
竟是说些牛头不对马尾的话。
你看,这像是清醒的样子吗?!
至此,商烟又咬紧牙,紧了紧步伐向前迈开大步接着大步的跨度,这情况怕是不能再耽误了。
一瘸一拐地终于强行拖至药铺门口前,雨水布满商烟的整张面孔,很难分辨出她额角究竟是汗水还是雨水。
腾不出手来的商烟只能伸出脚来,轻轻地踢了踢木门。
屋内没有动静。
商烟又艰难地伸出脚踢了踢门,这次踢的重度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