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素白手绢就这样在空中一上一下地悬浮,最终被滴答滴答的雨水拍落在地,很快被雨水浸湿。
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挣脱贺尘庸怀抱中的商烟完全没有注意到手中东西的遗失。
眼睛正一眨一眨地上下扑闪时,面前的身影忽然起身,面前顿然没了黄白色衣裳的覆盖。
大松一口气,商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扭着脖子看向贺尘庸向雨中大步流星走过去的身影。
朦胧大雨中,那人影弯腰捡起地上的手绢,背影染上一层落寞。
商烟不知道贺尘庸对这条手绢这么重视,无论是之前是她递给他让擦拭尘土还是此时手绢被打落在雨中,他都是如此不忍心染脏那条手绢。
咬住下嘴唇缓缓起身,商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去。
托着雨水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贺尘庸呼出一口冷气环绕在商烟头顶,恍如冰川中腾腾冒气的寒冷。
商烟不自知地向身后退缩一小步,垂眸颤动着如蒲扇般茂密地闪动。
“那个……”
手指绕在衣袖露出的长条处缠绕几圈,然后又松开,朱唇缓缓颤动。
堵在嗓子眼的话还未曾说出,面前的人便从身边擦肩而过,两人的肩膀轻轻一个触碰,更是让商烟把余下的话噎在腹中,再也没敢出声。
贺尘庸攥紧湿漉漉的手绢握在拳中,面带冷意地跨过门槛儿走到屋内。
商烟紧紧抿住樱唇,恍惚间见那道黄白色身影摇摇晃晃地靠近屋内深处,片刻不到的时间,耳边忽然传来咚地一声,紧接着那道身影已然躺在地上。
“贺尘庸!”商烟惊呼。
这还是她第一次敢直呼贺尘庸的名字,还是全名。
小碎步秒变跨大步,霎那间便走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身边,裙尾顺势覆盖在地上,很快便随着贺尘庸湿漉漉的衣裳一并被染上雨水。
商烟伸手触碰在贺尘庸那满脸苍白的面颊上,好似火山爆发喷出的岩浆那般滚烫,仿佛下一秒商烟的手就要烤焦了似的。
果然是发烧了!
不知所措地在空中乱扑腾一阵,脑袋四处转来转去地四处瞅瞅。
商烟发现周围一点儿可用的东西也没有,最多能用的除了破旧的衣裳被褥,剩下的便只有一个染满灰尘且有破洞的小泥壶。
赶忙起身跑到床榻便,用力一卷将先前披在她身上的被褥抱在怀中,毛手毛脚地给贺尘庸裹在身上。
然后又起身,跑到那摇摇晃晃的木桌前,拿起那个破旧的小泥壶。
小泥壶刚拿起来时,壶底下压着的东西被商烟瞧见。本该不知所措的她忽然灵机一动便有了头绪,黑眸中闪烁着不可多见的激动,伸手握住那玩意儿。
谢天谢地!
可以烧水啦!
将草屋门背后堆放的稻草点燃,再将原先放置在屋内的架子框住那团火,将小泥壶轻轻放在上面。
少许清水从漏洞中溢出,慢悠悠地温热清水的速度恍若蜗牛行走一般。
商烟将贺尘庸裹紧,又给他后脑勺放了小棉被叠成枕头型垫上,双腿盘坐在多余剩下的棉被一角上,幽幽叹口气道:“就该带你爬爬山,好好健个身!”
两颊绯红的贺尘庸一动不动,许久突然冷不丁吐出几个来。
“爬山看月亮星星……”
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