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在头上,商烟的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鼻尖冒出的气息上气不接下气,紧紧闭上嘴。
呆滞着原先的笑容,对上那双如黑珍珠般闪耀的冷眸,好似要将自己看透般地探究追逐。
眼见黄白月色身影就要上前一步时,阴霾的天空中忽然下起了白花花的大雨,仿佛珍珠般大小摔打在地上溅起小水珠,如玻璃球摔碎一般清脆。
谢天谢地般地松了口气,商烟见贺尘庸愣住片刻后便立即甩手挣脱,本想着跑回考场不再见到贺尘庸就好。
可谁知,黄白月色身影却比自己抢先一步,棱骨分明的长指捏住她的手臂,强制性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两道身影的衣袂交错在一起,大步紧小步地跑起来,靴子踩在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坑中,溅起的水渍和泥污甩在裙尾衣角上,潦草不已。
冰凉的雨滴从额头顺着面颊的弧度滑下,留下交错不一的痕迹。
商烟被啪嗒的雨水浸没得睁不开眼睛,朦胧视线中被那道黄白色身影全部充斥,留白处只有稀稀散散的几点。
真不知是何时开始,原本紧张不安的心跳竟变得有些停滞。
没过多久,眼前便显现出一座茅草屋,破旧不堪的样子大许是早些年废弃掉的场地,勉勉强强能遮住雨。
没来得及等商烟仔细瞧,那被人抓住的手臂又是一个用劲儿,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
唔,这货是得多急。
商烟心中无声吐槽,落稳脚步踩在茅草屋边沿处的地上,靴子上已经占满许许多多的泥污,让人几乎瞧不清楚原先的颜色了。
耳边最近处那戛然而止的雨滴忽是变得空灵,似远似近得分辨不出位置。
忍不住打个寒颤,商烟两手臂弯曲环抱着身体,又接着两只脚向后墙跟退宿,鼻尖也终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贺尘庸垂首看她一眼,便悄无声息地推开茅草屋的小门,只听咯吱一声那黄白色身影跨过门槛儿走进屋内。
小心翼翼地探头瞧了瞧,商烟的实现定在屋内黄白色嘀嗒水的人身上。
即便是如此狼狈的贺尘庸,行为举止却依旧显现出王族贵族的气息,更与众不同的便是他那出尘的气质,宛若青松翠竹般挺拔笔直。
只见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在屋内那块摇晃得快要坍塌的小床上,两只手轻轻捏起床上那落满灰尘的被子,用劲儿一扯将那轻薄的被子扯出来。
霎那间,屋内被封尘的灰土瞬间铺天盖地飘在空中,呛得站在门外的商烟紧紧闭上朱唇和黑眸。
好家伙,这得多少年没住过人了。
约莫过了许久,商烟伸出双手,两臂在空中乱挥一通,先睁开一只眼睛试探落灰程度,然后这才缓缓睁开双眸。
最先落入视线的是贺尘庸杵在原地的挺拔身姿,原本洁白的面颊上被方才飘动的尘土染脏,衬着他那一张清冷不见底的曜眸,显得着实滑稽。
莫名被戳中笑点的商烟迅速低下头去,抿住朱唇,眉眼弯弯,情不自禁地轻微抖动身体。
还正在努力憋笑时,湿漉漉的身上突然被一块厚重的布包裹住。
憋住在腹部的笑猛然顿住,眯弯起来的双眸渐渐睁大,圆鼓鼓地黑眸盯着地上突然走来的靴子,斑斑泥迹映在洁白鞋面上。
呆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地屏住呼吸,头顶传来阵阵温润气息洒在商烟的额头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仅有一缕青丝的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