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高阳将清早高鸣的群鸡散退，只剩下寥寥秋季时的落叶飘飘散下。

商烟转身，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望着依靠在床上的纤弱身影，佯装疑惑地问道：“想通啦？”

犹豫地摇摇头，苍白的嘴唇被牙咬得快要破裂了似的。

“其实，你那日落水……”言语间嘴中的话已经停在了喉咙中，虚晃的眼神波动三分，苏敏玉抬眼看商烟的眼神中又多了份愧疚和歉意。

而此时此刻商烟的内心早已按捺不住的波涛汹涌，她今日来苏敏玉的的屋内本来的目的就是让苏敏玉如实说出真正商烟落水死亡的真实原因，找出真凶让一切真相大白。

其实，商烟来之前是非常不确定苏敏玉是否参与了自己落水事件中，可她如今在苏敏玉房中的交流一看，先前的思虑还是有问题的。

先抛开书中本来的人设，商烟就苏敏玉单个儿来观察，她很大可能是不会伤害到人的，至少此时此刻的苏敏玉是不会的，按照她这个性子，商烟也很难想象到她黑化的样子。

重新靠近苏敏玉的床铺，商烟顿然严肃起来，神色坚定地看着苏敏玉。

“那日，你可是瞧见了什么？”商烟此话是有些试探地询问。

谁知，话音刚落，苏敏玉虚弱的面孔暗了又暗，随后轻轻地点点头道：“是，那日我的确不小心碰到了你发生落水的过程，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只不过……”

见苏敏玉话中有话，商烟稳住一副沉稳严肃的面孔点点头，静静地等待苏敏玉接下来的话。

抬眼晓得商烟是信了自己的话，苏敏玉便与她同频率地点点头，又长又细的脖颈动了动，柳眉紧紧地扭在一起，继续言道：“只不过，我思虑许久想到，若是告诉你，那就会让原本失去记忆的你陷入凶手的再次迫害。”

苏敏玉这一番话戳进商烟心中，她先是一顿，忽视觉得甚是感动。

接着先前的话，苏敏玉继续说道：“后来发生的好些事情，譬如长公主花粉过敏、还有昨日的宫女递毒茶，说明像杀害你的凶手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商烟面色阴沉地点点头，见苏敏玉刚准备说出真凶推她落水的过程时，商烟忽然伸手扶住苏敏玉的胳膊，神情严肃地道：“苏敏玉，你决定好了吗？”

顿了又顿，商烟眼神中多了份担忧，继续语气凝重地开口道：“若是让凶手知晓你告诉我这些的话，会对你不利的。”

然而只见苏敏玉低头莞尔一笑，两缕发丝滑落在肩膀上，发梢垂在空气中时不时地摆动，她柔软的语气中带着一份令人钦佩的坚定。

“我不怕，没什么的。”

余音回荡在空中，苏敏玉抬首见商烟一脸担忧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故作玩笑地打趣安慰道：“至少，我苏家在大梁还是有点地位的！”

商烟只觉得心中一暖，论她穿书以来，苏敏玉还是第一个这般角角边边都在为自己考虑的人。

错综复杂的思绪拥满自己的脑袋，耳边传来的娇声竟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暖，萦绕在耳边还有些丝丝瘙痒。

“我那日恰好在学堂落下了东西，于是独自前去学堂，想着快些取回来就好，可谁知刚走到临近那白石桥的墙角时，就看见有人被推而落水。”

呼，原来是这样。

眼见那凶手就要浮出水面，商烟的一颗心情不自禁地紧绷起来，她尾音颤动地问道：“可瞧见凶手是谁？”

苏敏玉咽了咽口水微微点头，樱桃小嘴缓缓张开，上下唇轻轻一碰发出声音：“推你的人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