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声音高低起伏,各个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
学堂内年纪长者的老师似乎不再插手,均背着手冷眼看着。
听那目击者描述,大许是救丁菀的时候商烟还并未穿越过来。
紧着呼吸声,长公主这才向商烟的方向望来,垂下一丝倦意,她柔声问道:“商小姐?”
商烟愣了片刻,赶忙弯腰解释道:“丁菀姑娘似乎同臣女仅有那一面之缘,这般栽赃实在叫人委屈。”
“商小姐?”丁菀瞬间红着一双眸子望着商烟,仿佛自己被抛弃了似的。
周围有人见状,便开始对商烟指指点点,语气中尽是不屑。
丝毫不理睬这些言论,商烟挺直腰板又句句紧跟道:“丁菀姑娘把话说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若不是栽赃,很难想象会是好心帮臣女。”
跪在地上的丁菀狠狠地咬着下嘴唇,很快沿着嘴角露出一丝血迹来,她哽咽地回答道:“自然是与商小姐毫无干系,都是民女一人所干。”
说罢,两行泪顺着面颊滑下。
此时的众人又开始指指点点。
贺尘庸有些听不下去,他蹙眉准备上前一步,刚迈开步子却被身边的人影抢了先。
商烟的音色是前所未有的低沉,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寒冷。
“说,背后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
她距离丁菀很近,近到鼻尖喷出来的热气都洒在了丁菀面上。
只见丁菀不着痕迹地勾起唇角,这般模子只有商烟一人瞧见。
而后,丁菀又是一个大变脸,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佯装很害怕商烟的样子,颤音哭腔道:“没有人指使,都是丁菀一人所干,公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一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月光白的身影将商烟掩在身后,如清泉冰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贺某逛街时碰巧听闻,丁菀姑娘的家中可是有贵人相助的,那份重恩情同商姑娘的比......”
话还未说完,就见丁菀眸中闪过一丝慌张。
“既然是卖身葬父,那为何被商姑娘救了之后,还与那挑事的人纠缠不清?”
贺尘庸的话直接挑明了丁菀的隐瞒的事情,她神色慌张,眼神漂泊不定,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人把她这些隐秘的事情扒出来,并且扒得一干二净。
狡辩的话被遏制在喉咙,愣是怎般也无法出声,只能呆在原地跪着,头顶传来阵阵刺耳的逼问。
“那根透明无色的线,大梁京都也仅有一家店内有,近日购买此般奇怪的东西,那店中的掌柜也只说有一人采买,而那人并非商姑娘,也并非是……丁菀姑娘。”
身着绿孔雀绣刺华服的丁菀顿然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将整个头颅深深埋在地中。
贺尘庸突然顿住不再继续说下去,望着地上颤抖的人影嗤笑:“既是都到了卖身葬父的地步,又怎般穿起这般华丽贵服?难不成又是商姑娘好心给你买的?”
头埋在地的丁菀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唯有保持沉默,颤着身躯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那身着绿孔雀绣刺的华服与商烟身上所穿的布料相比,竟是更高一等的材质,哪有恩人这般奢侈得给旁人赠礼?
众贵女公子纷纷对视,唏嘘间,许久不言得长公主突然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