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雪身后成冰的水域顷刻间又重新化为了水，浮上水面的鱼类纷纷往水下游去。

一时间，莫晚与吴明雪隔着一段距离对视，颇有些仇人见面的意味。

莫晚冷然道，“居然是你。”

吴明雪不敢离开礁石上前，“莫师兄。”

“别师兄了，我可当不起。”莫晚冷笑道，“之前不知竟是青山派的雪姬，真是失敬。”

入秘境前，莫晚他们看到吴明雪便已认了出来，稍一打听便知是青山派天榜上的弟子雪姬，不想却在此时单独与莫晚相见。

雪姬在礁石上跪了下来，向着莫晚遥遥一拜，恳求道，“还请莫师兄垂怜，为我解了身上的冰心咒。”

莫晚走近礁石，打量了她一下。

“既然敢偷天水绸，便要做好付出代价的觉悟。”莫晚淡漠道，“不过倒是没想到你还能活这么久，看来青山派待你委实不错。”

雪姬急道，“莫师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若是能做到，雪姬定然万死不辞。”

莫晚本想冷笑一声，嘲讽一下她，转念却又道，“若是你杀了萧焕掌门，我倒是可以考虑下。害死了我师父，换一个萧掌门也不过分吧。”

雪姬面无血色，“萧掌门岂是我能动得了的人物。况且冷掌门之死与我并无关系，我那时才太真境，又怎么可能进入禁地，还对冷掌门下手呢？莫师兄可别平白冤枉我。我所做的不过就是在宣然身上种了乱神花和盗取了天水绸。”

“雾云城内那些出现的乱神花也是你做的吧？”

“是。”

“还有对宣然用离魂花的人，也是你。”

雪姬惊讶地抬头看了莫晚一眼，“没想到你们连离魂花也知道了。不错，是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莫晚问道，“谁指使你做这些的？”

雪姬略一犹豫，还是回道，“大师兄单野。”

这个回答在莫晚意料之中，他淡淡道，“那你打算用什么来换自己的命？”

雪姬有些不舍道，“少掌门曾赐我一颗凤羽珠，我便是靠它这些年才能活下来。若是莫师兄想要，我愿意奉上。只是我用了十年，凤羽珠的灵力估计也没剩多少了。”

“凤羽珠？青山派镇派之宝凤凰羽的产物吗？”莫晚挑眉，“倒是个稀罕物。”

雪姬一喜，以为莫晚同意，不料莫晚继续道，“可惜力量过于霸道，不适合小师妹。”

雪姬一脸失望，“那莫师兄想要什么？”

“单野的命。”莫晚缓缓道，“虽然不知单野做了什么，但既然能指使你做这些，想必在其中出了大力。此仇若是不报，愧对师父，愧对天吾宫。”

“待日后查出真凶，我必定手刃仇敌。但眼下，先拿单野祭师父在天之灵。”莫晚看向一脸颓然的雪姬，“怎么样？单野的命换你的命，也不算亏吧？”

“可大师兄他是太灵境，我如何杀得了他……”雪姬失魂落魄地说道。

“那便是你的事了。”莫晚说道，“我可以现在为你解了冰心咒，但你要立下心魔誓，若有机会杀单野，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雪姬低头思索良久，虽觉得此事难度极大，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再怎么说，杀单野的难度，要低于杀萧焕。

求生的欲望最终战胜了一切。

她应道，“好，我答应你。”

雪姬当即立下心魔誓，莫晚便伸手虚放在她头顶上方，雪姬只觉得一道冰凉的灵力从头顶浇下，随着莫晚低声念咒，体内的冰心咒似乎也跟着一起去了。

过了好一会，莫晚收回手，神情有些疲惫，“好了。”

要解除开派祖师留下的禁制，还是需要莫晚耗费不少灵力和精力，好在他已是太灵境，要比以前轻松很多。

而莫晚之所以会答应雪姬，不仅是为了提条件，更是因为莫晚感觉体内的水灵力还残留一点没有清除，直觉告诉他，帮雪姬解了冰心咒后，这点灵力便可以完全清除。

于是莫晚试了一试，果然如此。虽有些疲惫，他心里却是极为喜悦。

再者，便是莫晚想到了冷思思，只愿她在秘境里遇到人时，也有人帮她。因此莫晚其实也不想对雪姬下杀手。

雪姬不知莫晚所想，解了冰心咒后只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犹如重生后的欣喜包围了她。

雪姬立刻对着莫晚拜了几拜，“多谢莫师兄！”

“没什么好谢的。”莫晚仍然冷淡道，“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雪姬还待说什么，忽然间眼前景色变化，两人瞬间已被传出了秘境。

莫晚不再理她，离开青玉膏山，问了一个踏云殿的弟子，得知冷思思还未出来，又询问了时间，才知已过了大半年。本想先回天吾宫，又觉得还是等冷思思一起比较重要，莫晚便在踏云殿留了下来。

雪姬则自行离开了。

她打算先回青山派闭关，此次秘境之行不仅感悟到如何更好地使用自己的灵力，还获得了水系种族的亲近，更是解了困扰自己十年的冰心咒。

雪姬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着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