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故事才刚刚开始。”
见林夕吃瘪，霜华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传说，有一俗世女子和男子相爱甚欢，每日吃住为伴，天天相依相偎，直至头发灰白，共入黄泉……”
“但女子年岁长，却是孤苦伶仃多活了两年。两年之后，女子也入了那黄泉之中，一路走来，看遍了今生与心上人的种种。”
“哪怕是到了这九幽地狱，转世投胎，却依旧忘不掉今生挚爱之人，虽是香消玉殒，但却真情难渡！”
霜华说到这里，林夕插话道：“可惜。就算再真情难渡。想过这奈何桥，必须喝孟婆汤，忘掉这一生所有的情感，哪怕是心中不舍之挚爱！”
“非也！那女子来到奈何桥边，孟婆问她：‘我见其余鬼魂虽有不舍，但端着我这孟婆汤，都是一饮而尽，却无人像你这小鬼一样，站了五个时辰也不走！’”
那女子答：“心中尚有余情，喝了这汤，是不是就彻底忘掉了前尘过往？”
“当然。”
孟婆似笑非笑：“想要入轮回，必然要忘掉前世的记忆！”
“可若是我不想入这轮回又该如何……”
“灵魂之轮回，乃为天道！传言女娲造人，借天地之魂孕人魂，人魂乃天道之基，自当要遵守这一方天地的规矩的！”
孟婆指着那奈何桥尽头：“你看，这一路的鬼魂，有生前某个国家的皇帝，也有街头乞讨的乞丐，还有曾貌如天仙的绝色佳人。”
“但现在它们都只是什么该转世投胎的神魂而已。”
应着孟婆的话，那女子的鬼魂潸然泪下，明明是魂魄，竟流出了眼泪，滴在了那孟婆汤内！
女子边流泪，边抽泣：“当真是没办法了吗？”
“尚有一发！”
孟婆长长叹息，不禁指向那奈何桥下的忘川河！
孟婆问女子：“你可知道，这奈何桥下是什么？”
“不，不知……”
“奈何桥下，乃忘川河！”
女子往那河中望去，却只见下面遍布铜蛇铁狗。
这些东西虽无灵魂，却在那河中到处游动，还不停张开嘴来，胡乱咬着……
“忘尽尘世，这一生的真情，若是真经得起考验，便可保全神志，转世投胎，再遇心上之人！”
孟婆像是被这女子给打动，竟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出来。
女子激动一喜，眼泪更是止不住地簌簌而下。
“多谢……”
“你这小鬼切莫心急，且听我道来！若是此情坚定不渝，那转世之人须得跳入那忘川河之中，忍受千年铜蛇铁狗噬咬之苦。”
“若是千年之后还不改本心，便可自行投胎去……”
瞧着那忘川河之中的铜蛇铁狗，女子竟无一丝害怕之色，毅然地跳了进去！
“痴儿哦痴儿。”
孟婆脸上不喜不悲，手中又拿起一个碗来，给过路的亡魂打了一碗孟婆汤……
可那女子哪里又知，除了这铜蛇铁狗之苦，更难去的是在这千年之中，她会看见她的心上人的灵魂一遍又一遍地从那奈何桥上走过。
心上人千年来的每一世，都会被她看得明明白白！
从他出生到死去，从与她渡过一世，到月老又替他牵上红线！
此等折磨，才是这千年以来，最难熬的事情。
忍得了这灵魂之痛，又如何忍受得了自己心上人与别人恩爱有加？
但若是此情之坚，可等千年，女子便可转世投胎！
孟婆早就见多了这妄图等候千年之鬼魂，可到最后，又有几个鬼魂等得了千年?
不败在时间之下，就会在心上人与其他人的恩爱之中心灰意冷！
但那女子似乎不是寻常小鬼，虽是有铜蛇铁狗噬咬，但女子却依旧深情地看遍心上人的每一世。
哪怕是自己的心上人与别人恩爱有加，却依旧真情不变。
就这样，一百年……
二百年……
直到一千年后……
女子终于能踏上奈何桥，带着心中之真情转世投胎去！
“真是痴儿。”
在女子身后，孟婆竟是看得连连感慨。
这千百万年来，这忘川河下不知道跳入了多少心中尚有真情的鬼魂，但最后能忍受千年的，却亿不足一！
此等感情，何尝不是所谓的真情？
能等候千年，哪怕自己的心上人再失意，再落魄，她应该也心甘情愿吧？
毕竟，这是忍受了千年的苦后，才得来的因果……
女子她也成功了，千年，这一千年的苦都化作了对来世的期许！
“这故事，如何？”
到最后，霜华讲至情深之处，也许是被自己的故事打动了，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一些什么。
在她眼角，竟不自觉地滴落些泪水。
“嗯，感人肺腑。”
林夕听完，却是没什么感觉……
千年，说得轻巧。
倒也只能当成故事来听了，若是真到那孟婆面前，谁又能甘愿等上千年，才能不错失今生之人？
“呵。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这故事不过只是一个故事罢了。”
“额……倒也不是。”
林夕随意笑道：“寓意挺好，可能说故事的人不够好，所以这个故事也不够好。”
“当真？”
霜华面挂失落和不悦，却是静静伏在窗边，没有说话。
“当然是假的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霜华会同他说这个故事，不过，故事里的人是故事的，眼前人才是真实的！
林夕上前捋了捋霜华的皮毛，将头放在她柔软的毛背之上。
“也许那些传说故事可能是真的，但我从不愿意相信。因为所谓的传说，永远没有眼前人来得重要。”
霜华变作人形，坐在了桌子边的座位之上。
她一只玉手扶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摆弄着那湛蓝的长发，眼中藏满了浓浓情意。
林夕轻轻一笑，学着她的样子，也用手扶住下巴，和她来了个对视。
一人一狐看向彼此，同时笑出了声。
可霜华的手却被林夕紧紧握住，林夕的另外一直手也不老实了起来……
“唔……别！”
好在是霜华知道这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这样的地方。
除了百音门，还有不少的门派在此。
若是让人不经意间用神魂探测去了，那事情就稍微有点尴尬了。
就算没人用神魂探查，那让百音门这一众弟子还在呢。
何况，还有林夕那位师父，以及馋林夕身子却没机会得手的孙竹卿……
“罢了，今天就放过你。”
林夕松开怀抱来，霜华立马就从林夕怀中溜了出去，生怕他真的做些什么……
“以后也不行，如果没有我的允许。”
霜华却是恼羞，不但溜走的动作很娴熟，就连口头上也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