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玉爱怜地摸了摸他的手,道:“可怜见的,药可是苦得很。”
她自幼给母亲熬药,有经验,当下拍胸脯道:“日后我定给你好好熬药,盯住你吃药,保你能好起来。”
秦希泽微微一笑,道:“借你吉言。”
心下却是一沉,明知晓欺骗的话说不了太久,却也不想看她失望的神色。
陆良玉熬了许久,才将药撇去药渣,给秦希泽倒在了碗中。药碗中,热气腾腾,陆良玉只道:“不急,待凉些再喝。”
话说着,陆良玉嗅了嗅药,奇怪地道:“怎么味道不一样?”
秦希泽安慰道:“莫不是火候问题?没关系的。”
陆良玉摇摇头,皱眉道:“不是,我熬药多年,就算火候不对,也不会药与药之间味道差这么多。”
说罢,捧起那药碗,使劲地拿鼻子嗅,闻来闻去,都觉有几分不对劲。当下轻轻舀了一勺,吹了吹,递给了秦希泽道:“侯爷尝尝。”
秦希泽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怎样?”
陆良玉急切地问道,“有没有觉察出不一样的地方来?”
却见秦希泽是摇摇头,低声道:“我喝药多年,已尝不出味道了。”
陆良玉心下奇怪得很,她直觉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只对着秦希泽道:“你还别喝了,待到明日,丫鬟送来了药,我给你对比对比,真的味道完全不同。”
见陆良玉执意追究这件事,秦希泽好声安慰道:“好,娘子熬药是辛苦了,今日早些歇息。”
陆良玉心下却一直想着此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待到第二日,一大早,送药的小丫鬟端来了药,陆良玉主动接了过来,对着丫鬟笑眯眯地道:“你下去吧,我来服侍侯爷吃药。”
待丫鬟走后,陆良玉拿出了昨晚那剩下的药碗,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一碗已完全冰凉的药放在了一起。
秦希泽盯着陆良玉认真的小表情,心下不无感动。侯府中,畏他敬他,悉心照料他的人不少,怕只有陆良玉一人,才会将他喝得每一碗药,均放在心上。
陆良玉知晓靠着秦希泽这个几十年吃木了的药篓子,必察觉不出来,当下自己拿勺子,各舀了一小勺,尝了一些。
方才丫鬟端进来的药,味道偏酸,至于昨晚陆良玉自己熬的药,则味道偏咸。
陆良玉这下终于确定了,两碗药确实不同的。
秦希泽心下却不在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无须在意的。”他本就活不了多长时间,药苦一些,酸一些,对他也没有什么大用。
陆良玉心下却不肯放弃,挥手叫彩蝶过来尝一尝这两碗药的区别。看着彩蝶苦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忙问道:‘“如何?”
彩蝶摇摇头,道:“小姐,都是苦的,好苦。”边说着,边着舌头。这下轮到陆良玉有些无语了,难道真是自己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