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眉头微皱?”他突然开口问道。若不是心下埋怨自己没来陪她,为何偶尔眉头微皱?莫不是不信他的这番说词?
陆良玉有些诧异地抬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的纹路,问道:“有吗?”
“嗯。”秦希泽点点头,他看她入眼,一举一动均放在了心下。她不自觉地皱眉,他比她看得还要仔细。
陆良玉听罢,微微一笑,道:“侯爷真是观察细致。”
随即将方才陆世仁说的一番事全盘说了出来,劝勉道:“此事,侯爷可万万不能勉强自己。陆横才我又不喜欢,以他榆木脑袋,去哪里求学,怕也是无用的。”
“小事。”秦希泽开口道。
陆良玉知晓这样的事,对于一个侯爷不是难事。心下却并非是在意这点,她只是,不愿麻烦秦希泽罢了。
人之常情,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陆家人若是尝到了甜头,自是会得寸进尺,三番四次,只怕秦希泽免不了心下有隙。
一旦有求于人,就会不平等,不平等就会有限制。否则何以自古以来,均推崇门当户对。
高嫁,可没有旁人看着风光。门不当户不对,更加小心谨慎,凡事不能落人话柄。
秦希泽却伸出手来,轻轻在陆良玉的眉头一平。他指腹冷得很,陆良玉只觉眉心一凉,整个人倒是瞬间清醒了许多。
两人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心照不宣地拉扯了两句其余的话,陆良玉心下却始终记得,微凉的指腹划过自己的额头的微凉,好似要将所有的烦恼,都帮自己解决一般。
不远处的秀楼上,陆良荷看得火冒三丈。气得重重地捶桌子道:
“真是便宜了陆良玉这贱人,我陆良荷发誓,今生绝对要嫁得对她好上一百倍一万倍,让她跪在我脚下仰望我。”
一侧的丫鬟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大小姐已经嫁的是侯爷了,二小姐想要嫁的更好,只能嫁到皇家去了。
秦希泽答应解决陆横才入学的事情,陆家人均个个面带喜色,万分殷切。
陆世仁不时地劝酒,一会恭祝皇帝万寿无疆,一会恭祝侯爷官运亨通,喜得有些醉了。
陆良玉观秦希泽也不推辞,一杯杯喝了下去,一贯惨白的脸上,有了几分白里透红,看着倒有几分好颜色。
也不便多言,知晓他定有数的。
陆良荷见父亲有些醉了,眼珠子一动,假装体贴道:“良荷观父亲同姐夫均有几分醉意了,不若是在府中歇息片刻再出发。”
此话说的,在众人听来,倒没有什么问题。
女儿携女婿回家中,按旧例,二人不能共留一宿。历来传说中多,但具体为了什么,也没人能说清楚,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陆良玉心下记挂着母亲,见飞卓也在身侧,对着秦希泽叮嘱道:“你且去歇息,我去看看母亲。”
见秦希泽点了点头,便由着飞卓架着回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