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公主蓦地转了身,缓缓地笑:“你只管走,将来若是有机会,再回来看看义母,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自那晚她出手帮她开始,她就会一路帮到底。
先前是为清宁,此刻也为夏玉。
她的命早在二十年前就该绝了,可上天让她活到今日,她还有何可惧的?
靖儿终是随着轻萝下去了,夏玉怔怔地瞧了会,缓缓伸手扶上兴平公主的肩,低声道:“公主……”
她却猛地转身,抬手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什么也不必说,做夏夫人,我从未后悔过。”她顿了下,又道,“回头,记得把那纸休书烧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夏玉的眼眸微微撑大,原来他做的,她都猜到了。
原本他独自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心里到底还是有紧张的。可如今,他倒是也释然了。
不知从何时起,面前的女子已经开始一点点地了解他的心思,甚至不亚于当年的璇玑。
靖儿回屋收拾着东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至少不能这样。
欲去和夏玉说,却是不想她才跨出了房间就被打昏了。
直接被丢上马车,夏玉早就找好了信得过的人护送她出境。
鄢姜王得知此事果然龙颜大怒,下令将夏玉打入天牢。兴平公主不顾阻拦,非要与夏玉一道入狱。
那先前给靖儿验身的宫女被赐死,鄢姜王至今都还想不通他的心腹宫女怎就会欺骗了他?虽然那宫女拼命地喊冤,可鄢姜王却清楚,那叫什么瑶瑶的人,一定是当日同西凉皇帝一道入境的人。
“给朕追!”不然他是什么人,他都要将他带回好好审问!
……
这场战事连着打了十多日,双方均损失惨重。
帐外的风呼啸着,帐帘被人掀起,薄奚漓匆匆入内,朝着里头人行了礼,才道:“太上皇,东越的皇帝还是不肯出面。”
少煊的眉心紧拧,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靖儿她……
不,靖儿一定会没事的!
孙全跪在地上,咬牙道:“东越皇帝是理亏了,否则为何迟迟不肯露面?”
薄奚漓迟疑着,才道:“上次和亲的事两国闹得不欢而散,皇上甚至还不曾去送越皇。想必他心里不快,此次只叫徐一晟出战,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西凉!”
少煊是今日才到的,得知完颜宇根本就没露面过,他的心底隐隐地有些疑惑。
苏贺见他起了身,忙上前欲扶他,却被他拂开了手。在帐中踱了几步,才闻得他开口:“战事不必停,等天黑,派人夜探东越军营。”他倒是想看看完颜宇是真的不愿露面,还是根本不在营中。他早就让人打探过,完颜宇并没有在皇都上朝,照理说,人就该是在前线啊。
薄奚漓应着下去了。
遣退了众人,苏贺这才上前小声劝道:“主子,这战事下去,对我西凉也极为不利。君权削弱,各位王爷在封地可都虎视眈眈地瞧着啊。再若耗下去,哪怕是赢了,也恐怕抵不住底下王爷们带兵起乱啊!”
少煊抿着唇,他又何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