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婵露出疑惑的表情。
凌励不好意思道:“手臂受伤后,我好些日子没有认真沐浴过,这,这棉纱上又满是药味儿,别熏着你了”
沈婵愣了一下,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描金木盒,上前递给凌励道:“就是想着你药味儿闻久了烦闷,特意给你做了只香囊来。”
凌励接过盒子放在被面上,一只手去抠盒盖上的铜扣,奈何那盒子太精巧,他那习惯了侍弄武器的大手,将盒子碰来碰去,一时竟没能抠开。沈婵见了便伸手去帮忙,两人的手便不经意碰在了一起。似突然有电流窜过一般,两人心底都是一激。
凌励望向沈婵,她一双星眸掩在长长的睫毛下,看不出内里波澜,唯独那微微抿紧的唇角,似透露出了一丝带着羞涩的强自镇定。
“你闻闻,可还喜欢这个味儿?”沈婵将一只翠色的香囊从木盒中取出来,递到了凌励面前。
一股幽凉潮润的气息嗅入鼻底,宛如夏夜的荷风迎面袭来。凌励垂眸,见她白皙纤柔的手指握着香囊,几枚淡粉的指甲被翠色的香囊衬托着,如雨后初出的莲花一般,极是好看。
这一刻,凌励再难抑制发自心底的喜欢,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坐在了床旁。
“殿下”
突然被凌励满是薄茧的大手握住,佯装镇定的沈婵,终是露出了紧张慌乱。她原想挣脱了他的手,却在抬眉的刹那,与他满是爱慕宠溺的眼眸相遇,如骤遇春日的西溪,那般温柔,那般深情,令她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原来,与心爱的女子相处,便是这样静静的握着手,也有种难以言说的心满意足。望着眼前含羞带娇的沈婵,凌励只觉自己一生已再无他求。
良久,凌励开口道:“我已向父皇请了旨”
沈婵点点头:“我知道。”
凌励有些诧异,沈婵红着脸道,“二殿下早已告知了臣女此事。”
“我到要好好谢谢二哥了,上次在父皇面前多亏有他成全,此番若非他替我通信与你,我也见不到你”
“城西长乐巷有一家天香楼,是城内爱香女子们最爱去的地方。西溪游春之后,我才知晓天香楼的幕后东家竟是二殿下。这次听父亲说起你在安源受了重伤,我便拿了翡翠瓯去天香楼求见二殿下。本是想打听一下你的伤情,他却说与其听他描述,不如亲自来看看虽是有违礼仪,我却终究放心不下,便跟着他来了。”沈婵羞涩道。
“婵婵,此生我必不负你。”凌励握紧了她的手,郑重道。
“沈婵亦不负殿下深情。”
说到最后几字,沈婵的声音已细如蚊呐,凌励却听得心潮起伏:何其幸运,她竟明白自己这一番深情
“这宜山茶果然不错,送去给沈姑娘也尝尝。”凌昭的声音在帘子外响起。
沈婵一惊,急急站起身来,凌励放开了她,将她手中的香囊接过塞进了身后的软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