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将郡主搬到侧殿的的软榻上去,太医,传太医了没有?”
明德皇后开口,那宫人自然跑得飞快,三两个就想从萧纵月的手里接过萧云疏。
萧纵月却不肯,神色极其哀戚,对着明德皇后便跪了下来,双目垂泪:“皇后娘娘,我这女郎本就是早产,身子一向弱些,若郡主如此厌恶我母女,还请皇后娘娘做主,放我这心肝肉儿一条生路。”
她气得厉害,说话也没了分寸,明德皇后却更知为母的担忧惊怒之心,只觉得她真实,开口劝道:“这些话儿以后再说,云疏如今还昏着,且叫太医过来给她瞧瞧吧。”
萧纵月这才松了松手,宫人立即小心翼翼地抱着萧云疏走了,萧纵月紧随其后,萧衍也跟着要过去,却被明德皇后拦了下来。
萧衍要说话,明德皇后却转向了他,一双凤目之中满是失望:“你这女儿究竟是如何教导的!疯癫无状,三番两次地顶撞本宫便罢了,今日竟还敢伤人,比那村野泼妇还要可怖。
你也别去瞧了,保不齐云疏见了你都觉得害怕,你去把张氏给本宫叫过来,本宫倒要问问,这几个孩子她究竟是如何教导的?
太子妃将来乃是一国之母,她养两个孩子都养不好,也担得起一国之母的名头!真是可笑至极!”
说着明德皇后便坐在了主位上,显然是真的想要问责太子妃张氏了,萧月儿连忙凑到她身边去,替她斟茶顺气,劝道:“皇祖母不必动怒,云疏姐姐吉人自有天相,都会好的。”
这话其实说的挺妥帖,但萧月儿不知道当年的旧事,更不知道小公主死后还陪葬了七八个偷奸耍滑的太医,明德皇后最讨厌的就是“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话。
明德皇后越听便越想起自己可怜的幺女,脸色更加难看,萧月儿斟的茶也被她拂开了,一下子打翻在地,滚烫的茶水溅在萧月儿轻薄的绣鞋上,烫得她浑身一僵。
但萧月儿什么也没说,她垂下眸,仍旧轻声细语地说些别的话宽慰明德皇后。
但明德皇后还是执意要见张氏,萧衍察觉到母后这次是真的动了大怒,疑惑自己这对妻女怎么一来就得了母后的眼缘。
不过她们能得母后青眼是好事儿,张氏早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
萧衍便吩咐人去将张氏带来,而明德皇后见萧衍的面上毫无抗拒之意,心中更是觉得讥讽。
这个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儿子,到底是个冷心冷情之人,这等时候竟一点儿好话也不替太子妃说若真论起教养之事,萧衍身为父亲,当真不知萧敏品行?
明德皇后只觉得可笑,这个中之事,虽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他萧氏的人仿佛都是一个品性,端看谁更会做那表面功夫罢了。
新仇旧恨,加上自己那早亡的幺女,明德皇后只觉得自己已经许久不曾这般恼怒,今时今日终于找到了个宣泄口。
可谁能料到张氏还没来,那在宫门口跪着的萧敏又整出幺蛾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