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赎侯叔多少钱”,李昭很认真地问刘玉秀。
“…”,刘玉秀满头黑线。
“不要钱么”,李昭又追问一句。
“…”,刘玉秀咬了咬牙,给他一个白眼。
“那就好,我真没钱”,李昭拍拍胸脯。
“…”,刘玉秀鼻息有点重。
李昭在独立团是特殊的存在,既不是警卫,也不是连排长,唯一挂得上号的,侯团长的侄。三天后,刘玉秀带上李昭赶往师部,李昭背着两袋子药品,刘玉秀也没问,以为他的换洗衣服。
随行的有五位战士,三天前一仗,独立团缴获惊人,曹瑜当即拨出三十支步枪、三具掷弹筒,加强师部防卫。李昭深以为然,去师部赎人,总得给点见面礼,枪炮就不错。
傍晚,一行人赶到师部。刘玉秀去了保卫科,五位战士去了后勤科,剩下李昭不知所措。偏偏陈默默、小橘子不在师部,李昭肚子有点饿,只好去厨房打猎。
“小子,鬼鬼祟祟干什么”,一位中年八路进入厨房。
李昭一点不惧,深更半夜进厨房的,不是厨子就是伙夫。
“厨子叔,我饿了,找点红薯垫吧”。
“厨子叔?”中年八路不由乐了。
偷进厨房,被抓个现行,李昭脸皮再厚,也知道该赔点东西。取下布袋,李昭从里头摸出一盒罐头,塞入中年八路手中,讨好道:“厨子叔,你太瘦了,该补补”。
说完转身就走,不能再呆着,万一人家给他一只鸡,拿什么还礼。
中年八路怔怔地望着罐头,居然是欧美货。
“小同志”,中年八路追了出来,黑咕隆咚的哪有人。
出了厨房,李昭为难了,睡哪儿呢。谷坪有颗歪脖子树,就它了。话说上次梦见独角兽吃了他,还吐出一只猴子,挺精彩的,今晚接着梦。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咵咵咵”。
大清早,谷坪响起行操口令,跑步声响彻如雷,李昭睡得一塌糊涂,居然没被吵醒。
告密信证据不足,侯建山官复原职,仗还有得打,没时间梳理心情,刘玉秀就是来接他的。
“报告首长,侯建山特来辞行”。
邓政委拍拍侯建山,略带歉意道:“建山,受委屈了,别往心里去”。
“哪能呢,请首长放心”。
旁边的刘师长扬了扬电报,说道:“建山,你侄子挺能打的,叫他来见我,贺老总可说了三回”。
侯建山面有菜色,“师长、政委,他来了,跟玉秀一起来的,可人不见了”。
刚从禁闭室出来,侯建山没敢往深里说。昨夜玉秀告诉他,猴崽子居然扮国军,巧合地进了刘家村,又巧合地救了独立团。怎么那么多巧合,这一个半月不见,谁知道他去了哪儿。
“来了又不见了,怎么回事”,刘师长催问一次。
邓政委抿抿嘴,想起昨晚的小同志。
“啪啪”,三人正聊着,谷坪传来枪声。
大白天的响枪,走火啦。
“报,报告,打,打起来了”,肖连长火急火燎地汇报,一时紧张,话不利索。
“打起来了?说清楚点”,刘师长恼火地摘下眼镜,师部警卫连长,竟如此不镇定。
肖连长急得跳脚,捋捋嗓子道:“是保卫科,跟独立团起了冲突”。
“什么?我娘呃”,侯建山第一时间冲出指挥部。
谷坪里,地面放翻六个八路,都是保卫科的,这还是李昭悠着点,要是鬼子,早喂了王八。
谭科长一脸铁青,枪拔了两次又塞回去。
李昭迈着八字步,嚣张道:“谭科长,你的兵不行,连我都打不过,该辞退的,尽浪费八路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