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卧”,少佐太阳穴喷出血酱子。
嘶,神枪手!赵三雷伤都忘记疼了,他以为李昭只会耍花枪,没想到这么厉害。
“啪啪”,连续十四枪,干掉十四个鬼子。
李昭自个儿都纳闷,好几年没开枪,不仅没生疏,反而枪神了。这个好,有机会找孤鬼子练练,不愁没吃的。
三百米开外,几百鬼子倒吸一口凉气。这枪法,除了狙击手,谁有这功夫。
谁也没料到,李昭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竟然敲掉全部军官,剩下两位曹长,不知道怎么办。
“八嘎,小赖君,还攻不”,一位曹长黑着脸。
小赖瞪着牛眼怒怼道:“田中,你骂谁呢”。
“没啊,小赖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骂你”。
“老子右眼,八嘎”。
两鬼子杠上了,杠着杠着站起来,忘记八路有狙击手。“啪啪”两发,两鬼子只好下地狱去争吵。
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鬼子没人敢露头,也不敢乱动,动了的一律脑袋开瓢。
气氛往往被蠢人破坏,赵三雷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暴吼一声,“小鬼子,你们被包围了,举起手来”。
标准的切口,也不想想对方是谁,你当伪军、土匪啊。
果然,鬼子立即开火,暴烈的子弹,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来。万幸的,鬼子边打边撤,要不两人非被包饺子。
几百鬼子跑了,阵地守住了,赵三雷有点飘,仿佛是他击退的。至于战友们牺牲,悼念过就行,擦干眼泪接着干,鬼子还没死光光,没时间悲情。
“我说大哥,你哪边的”,李昭边捡弹壳边埋怨,这憨货要没吼一嗓子,他有把握拿下掷弹筒,听说这东西很值钱,一个月都不用干活的。
“谢谢啊”,赵三雷答非所问,摸着后脑勺发哈。
李昭翻了个白眼,能拿他怎么样,人家是八路,有组织的,他是孤儿,两者不搭界。
过了两小时,鬼子没有再露面,山上的风沙越来越大。暮色已至,该用餐了。
李昭捏捏袋里的弹壳,愁上心头,今晚换不了食物,只得饿着。
咵咵咵,有疾跑声。一位通讯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到地儿,腿就软了。
赵三雷连忙抄住,拿水壶喂了两口,人醒了。
“三雷,快,快回团部”。
“我哥怎么啦”。
通讯员摆摆手,补充道:“团长没事,政委中弹了”。
“什么,政委中弹,谁打的,不是,严重不”,赵三雷一惊一乍的,拽住通讯员手臂使劲摇晃。
“别问了,团长命令警卫一排护…”。
说到这儿,通讯员泪眼婆娑,除了赵三雷、小乞丐,战壕里没人了。
赵三雷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全排牺牲,就他一个人活着,怎么完成新任务,连交待都无法开口。
要不招了小乞丐,他可是神枪手,花钱都买不来的。
贴着通讯员耳语一阵,通讯员眼珠都直了。那还废什么话,绑都要绑回去。
“哎哎,撒手,你们干什么,我裤子掉啦…”。
当不成大哥,只能当小弟,即使枪法再好,李昭也改变不了年龄小、孤儿、没吃的窘境,先混着呗。
团指挥部设在一个村子里,三面环山,一面是小河,离最近的集镇三十公里。
这是新成立的补充团,八百人,团长赵二雷,政委刘大力,老红军了。刘大力中弹的部位有点悬,都起了灌脓。
“快快,全体集合,检查弹药”,赵三雷毛毛糙糙地下令,报数程序都忘了。
秦小筑笔挺地站在第二列前头,一挺机枪抗在肩上,脚步不丁不八,很有范儿。
李昭换了装,身背汉阳造,挂四颗手榴弹,团长特批的。几年才穿上新衣服,挺稀罕的,李昭这个捏捏那儿摸摸,一时走了神。
“出发”,赵三雷大手一挥,率先跑出去,卫生员已在村头等候多时了。
士兵都是刚凑齐的,个别的从民兵转过来,没时间磨合,任务要紧。
第一列已跑起,秦小筑推推李昭,斜着眼道:“出发啦,别愣着”。
秦小筑才不信小家伙,毛都没长齐,居然说杀了十四个鬼子,吹牛吧。
“哦”,李昭醒悟过来,脸红了一下。
出洋相了,一件军装就把自己兜进去,那要是发军饷,还不得美死。
先聚聚神,跟这帮憨货出任务,注点意。爹在生时,找张瞎子算过命,说他满不了十六岁,今年就是。
李昭才不信张瞎子,鬼子侵略华北,他能算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