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倒是聪明。”拈花看向他,很有恶意地挖他的阴暗面,“就算是幻术,以后遇到同样的事情,被丢下的也还是你。”
柳澈深依旧平静,“即便不是幻术,也应当是他们先走,我岂能让师弟师妹身处险境。”
拈花见他这般,俯身上前,握住他的下巴,用力抬起来,“你倒是玲珑心肠,这般会为人着想,可惜为师不需要菩萨。”
她说话间,气得手越发用力掐他。
柳澈深听到这话微怔,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伸手去拿她手腕,却因为太过虚弱,抵不过她的力气。
拈花看他这般还笑了出来,俨然一副彻头彻尾的反派。
柳澈深勉力起身,眼前一片星光,终失了力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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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亮,不是洞穴里的黑暗,也不是灰木林里的枯萎,耳旁偶有飞鸟掠过,山间流水从青石苔上划过,水声泠泠,草木清香。
拈花站在溪边的大石头上,观望了好一阵位置,旁边传来了细微声响。
她转头看去,倒在草地上的少年隐约有转醒的迹象。
拈花从大石头上跳下,几步走到他面前,“醒了?”
柳澈深费力地睁开眼睛,被直面而下的阳光刺了眼,微微眯了下眼,转而看见了她,似乎有些许轻惑。
“这么看为师做什么,还真以为为师要杀你不成?”拈花上前把准备好的草药饼,一下拍在了他的胳膊上。
柳澈深一个没有防备,疼得坐了起来,不过倒是能忍,硬是没有叫一声。
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天之骄子,倒也是能吃苦头了。
拈花看着他浑身上下的伤,虽说都是幻象,不会留下实质性的伤口,但这毅力真不一般,那疼可都是实打实的,竟然能硬生生撑到现在。
人才呀,在狗血文里这么能忍,不虐他虐谁?
柳澈深扶着药饼坐好,疼得缓过了劲,才抬头看向她,似乎有些看不明白她。
亦正亦邪,让他无法判断。
拈花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树木,脚尖踢了下他旁边的柳叶剑,“醒了就去给为师把屋子搭起来。”
柳澈深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堆在不远处的树木,竟然什么都没有问,真的拿起剑,起身往树木那处走去。
拈花看他什么都不问,心里有一丝意外。
不过她倒要看他忍到什么时候。
柳澈深身上的伤,要到第二日才能恢复如初,获得新生,现下可都是实打实的疼。
他竟然可以一声不吭的干活,难怪后头能一声不吭地大义灭师。
不过柳澈深到底是金贵长大,往日吃穿住行何须他动手,哪怕平日修炼极为刻苦,这搭建屋子终究还是难题。
拈花睡了好几觉,他才勉强搭出一个像样的屋子,只是搭的有些摇摇欲坠,若是下雨,轻而易举就能塌了。
拈花坐在石头上,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大刀阔斧地改了一圈,才弄出一个正常的屋子。
拈花满意地看了眼屋内,伸手指向东西面,“这里弄床榻,做得大一些,上下两层。”
柳澈深又开始安安静静的干活,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干活机器,使唤起来真不是一般的称手。
拈花对柳澈深是挺满意的,话少能干学得快,长得还好看,还不要银子。
往日要是在她那处干活,这样的苦力,估计要被抢疯的。
可惜呀,他在这里当男配,这三观要不给他带歪一些,往后第一个杀的可就是她了。
柳澈深有了之前的经验,搭一个睡觉的地方,倒是快了许多。
拈花看着地方挺满意,又顺带让他做了桌椅,柳澈深一一照办,没有忤逆。
拈花看了一圈,感觉也没什么缺的,平日里再补些就可以了,她看了一眼上下两层的床榻,“你睡下头,为师睡上头。”
柳澈深闻言一顿,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弟子与师父住在一处,于礼不合。”
拈花看向他,“怎么与礼不合,难道你会对为师做什么?”
柳澈深还是一脸平静,“弟子不会。”
拈花觉得这柳澈深真是一板一眼的冰山,倘若是恒谦,肯定不会把气氛弄得这般僵。
拈花笑了一下,上前一步,“那你的意思,是怕为师对你做什么吗?”
柳澈深往后退了一步,“弟子不曾这般想。”
“那不就行了。”拈花抬脚往外走去,“你才多大,还和我说男女有别。”
柳澈深闻言没再说话,在她快要走出屋子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师父,其他师兄妹呢?”
“杀了。”拈花轻飘飘回了一句。
柳澈深眼中神情震荡了一下,手中的剑“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看着她说不出话,“什么?”
拈花转头看向他,笑道:“都是没用之人,留着干什么?”
柳澈深看着她迟迟没有说话,很久才艰难开口,“当真?”
“嗯。”拈花随意应声,没再理会他,转身往外走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劲,一柄剑往她这边刺来。
可惜他重伤在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拈花轻而易举就躲开了他的攻击,一太腿踩下了他的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抵到了门边。
柳澈深伤口撞上门,闷哼了一声。
拈花掐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轻轻说,“弟子想杀师父,真是大逆不道。”
柳澈深缓过劲来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你不是我们的师父!”
“我不是,那谁是?你看看天下能有几个人像为师有这般仙力?”
柳澈深通过她的手,感受到她体内纯厚的仙力,确实如假包换,她就是衡山仙门的拈花仙人,他们高高在上的师父。
只是她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