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一走,杨重就没忍住,发出阵阵爆笑。
“岳还山你也有今日!”
岳翛阴着脸,没好气地坐了下来:“笑什么笑?笑够了吗?笑够了就赶紧滚!”
“哎呦喂,要是太夫人知道你被一个小姑娘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她可一直指望着你继承祖父衣钵,重振岳家军呢!”
杨重笑得肚子痛,还不忘揶揄他。
岳翛脸色表情微微一变,露出一丝怅然和自嘲。
“岳家军祖母年纪大了胡乱说的,现在哪还有什么岳家军?倒是你的身份特殊,宫里那位怎么会这时候把你叫回来?”
“谁知道那老头子怎么想的?”杨重嗤了一声。
屋内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听到杨重再次开口。
“我几个月不在京城,可有什么新鲜事?”
“除了太子南巡一直未归,也没别的。”
岳翛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酒壶和两个酒盅,分别给自己和杨重倒了一杯。
“没想到那位性子乖戾,会养出太子这么个仁心的儿子。”
“什么仁心?不过假仁假义罢了!”
杨重的手捏住了酒盅,骨节分明,隐隐用力。
“姓姬的人都一样,哪有什么真心?都是为了那个位子装出来的。”
岳翛一口饮尽杯中酒,砰得一声放下酒盅,斜睨着他。
“你也是?”
杨重低下头,看着透明的酒液怔怔出神,良久后,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忽然抬手,将酒一饮而尽。
“是,包括我。”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良久,那铜火锅的热气都开始散了,岳翛从怀中摸出一张烫金的大红帖子,扔给杨重。
“正月十八是我祖母的大寿,别忘了寿礼。要是随便应付,我可不会饶你。”
说罢,岳翛抬腿走出了门外,招呼得胜,打道回府。
只留下杨重一人,孤身坐在屋内。
门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扭曲而又怪异。
而另一边,朱溪溪花了小半个小时,终于回到了大郎的住处。
朱老爷子等得有些心焦,连午饭都没吃,一直在等着朱溪溪回来。
等看到孙女完完整整地出现在门外,朱老爷子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去。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驾起牛车,便返回牛溪村。
收粮的事,虽说岳翛做了保证,但朱溪溪觉得不能太相信这个纨绔,自家也得做准备。
祖孙俩细细说了一路,到家时,已经有了具体的办法。
等回到家,朱溪溪立刻跑回自己房间,直接扑倒在自己的床上。
“还是自己的床睡着舒服呀!”
这一睡,朱溪溪就睡到了第二天一早才醒来。
吃过早饭,看完家里的牲畜,朱溪溪去村外溜达跑圈了。
等她回来时,意外地看到朱家院子里站着一名穿着熟悉衣衫的中年人。
朱老爷子和大伯一脸恭敬地从那中年人手中接过一张烫金的大红帖子,说了几句客气话,中年人随即跨马离去。
“爷爷,这是谁啊?来干什么的?”
朱溪溪急忙跑过去询问。
朱老爷子满脸激动地捧着那张帖子,递给朱溪溪。
“妞妞,快来瞧!这是将军府太夫人命人送来的请帖!正月十八,太夫人寿宴,邀请你祖母带着你去赴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