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阳吞咽下一口食物,道:
“来,小二哥,坐。”
伙计赶忙摇头晃手,道:
“不不不,客官,小店有规矩,伙计是不能上客人桌的。”
孔阳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伙计身后,将他强行按着坐下。
“小二哥,你坐,没事,店掌柜要罚我替你担着。”
孔阳这样宽慰道。
伙计听孔阳这样说心中稍稍定了定,可头还是忍不住往里院方向看去。
孔阳重新坐下,开口问道:
“小二哥,我来的时候听说山阴县繁华异常,热闹非凡,可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一副萧条景象。
小二哥可知道其中的原由?”
伙计闻言,有些犹豫的神色浮现在脸上,吞吞吐吐的道:
“这……”
孔阳见状,试探着问道:
“小二哥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是有人逼迫不让你说实话?”
伙计像是下了大决心一般,咬了咬牙道:
“我看您这位年轻客官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就和您说一说吧。”
孔阳心中大喜,同时对着伙计道了声谢。
伙计对此则是毫不在意,面色有些严肃的开口道:
“客官您虽然是从外地来的,但想必也已经听闻过我江州近段时间以来发生的那件大事了吧。”
孔阳微微点了点头,道:
“你说的是十数日前数千只江州盐铁转运使的运盐船在洛江大运河淮水渠段莫名倾覆一事吧。”
伙计点了点头,“是的。”
孔阳见此,心中一阵嘀咕,莫不是真的因为官盐倾覆一事,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山阴县令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洗脱他的罪过。
伙计接着说道:
“当日盐船倾覆以后,我们淮水府的府尹便是会同在倾覆盐船的淮水渠段的几个县的县令连夜调查并进行打捞,最终却是只打捞上来了一些船只的残骸碎片。
至于押运这些运盐船队的军士以及那数千万石官盐却是毫无所踪。”
孔阳点了点头,这倒是和郑天开所说的差不多,看起来情况应该是不假。
伙计继续说道:
“因为盐铁一事关系重大,府尹大人虽然没有查出丝毫的端倪,但还是如实上报了。
毕竟,这种事情,想瞒是瞒不住地。
而一旦迁延晚报,被上官或者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那根本就不需要其它的理由,直接就可以下旨斩了府尹大人。
府尹大人也是知道这一点,这才如此行事的。”
孔阳依旧点头,让伙计继续说。
“府尹大人上报以后,因为不知道此事究竟是人为还是妖魔作祟,于是又下令封锁整个淮水府,令行人归家,店铺关门,静静等待破案的时日到来。”
孔阳忍不住道:
“这么说,山阴县乃至整个淮水府这般模样都是淮水府尹下的令?”
伙计微微苦笑一声道:
“客官别着急,听我慢慢往下说。”
孔阳面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而后示意他继续。
“大概是案发后的第三日吧,府尹大人会同其他的大人们一起调查的时候,一个纤户说,那夜运盐船队倾覆之时他就在淮水渠的岸边。
据纤户所说,当日运盐船队全部倾覆几乎就在短短的片刻时间之内。
不知什么原因盐船在江面之上停留了片刻,船上的军士们慌乱大叫。
没过多久,那片区域的洛江大运河的江水便是剧烈搅动起来,最后形成了一个异常庞大的漩涡,将所有的运盐船连同船上的食盐和军士都给吞没了进去。
据那纤户讲,那夜应该是妖魔作祟,因为他当时隐隐约约看到江面之上露出的半个庞大黑影。
不过因为当时天太黑,他又隔得很远,这才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