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子,用刀子挑开了那档案盒的盖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来。那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也就一本书那么大,只是比较厚。这是外存储器?!监控室里的监控,一般都是会自动存储的,存满了,就会自动把前面部分删掉,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存储器呢?对了,这里的监控比较老式,那就有可能会需要用到这种外存储来存影像。
但是也不对!监控这东西,没有出事的话,谁还会特别去存那些影像呢?除非,这些监控摄像头,对着的人或者物品,很重要,很特别!
我赶紧把那小黑盒子捡了起来,吹吹灰。这东西,是放在档案盒里的,灰尘没有,只是有个角被砸裂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读出里面的东西来。
等我从那小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天亮了。
周景森一身肃杀,走了过来。他的嘴角带着点血丝,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说道:“那傻子挺厉害的,看他打架的路数,应该是正经练过的。”
“跑了?”我问着。
“跑了!跑得很快。有纸巾吗?挖槽!这见红了!”森少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但是那血却没止住。
我赶紧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纸巾来递了过去。“感觉你这伤有点恐怖。”
“没事!”纸巾上那点血迹,他也不在乎,“走吧!”
这回,我们没有再避开老监狱前面点的那些住户们。傻子是一路哭着喊着跑过去的,要看到我们的人,早就看到了。
只是让我们都疑惑的是,那傻子竟然没有叫人,也没有喊着挨打了,就只是哎哎哎,啊啊啊地喊。喊了一会之后,就在那老房子红砖头的墙上,搓着背。
我和森少刚走出老监狱的大门,都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住了。这人也疯得够水准呢。瞧瞧那,用背使劲搓着墙的模样,特别像电视里的熊挠痒痒的样子。这人好好的一双手,要是后背痒怎么不伸手抓,要这么蹭呢?
而且看他那双脚,左脚一直是踮起来的。这就跟那个小房间中,落灰的脚印是一样的。
我压低着声音说:“看他的脚,他应该就是封闭房间里出来的那个黑影。只是他现在这个模样?挠痒呢?”
“你挠痒有这样的?走吧!有人来了。”不远处的菜地那,一个大妈挑着一双空桶走了过来。
我们快步离开,却听着身后那个大妈的声音喊道:“啊!大米啊!你这怎么出血了?被谁打了?别搓墙!别搓!妈给你揉揉,揉揉啊。”
还不走?等人拿扁担来追吗?
离开老监狱,步行了,足足一个小时,才走到能打到车的地方。足足一个小时,够他们捋清了这个晚上的事情了。
首先,傻子有前后两种状态。状态一,就是平时傻乎乎的样子,说话不成句子,会在墙上搓背。他的脚应该就是跛的。状态二,他相对清醒,打架的姿势是专业的,做事应该也有一定的目的性。要不然不能这么准确地把我们两引到那边的房间去。
再来,那房间在他们进去之前应该是个封闭空间。而脚印是在房间中间突然出现的,没有来源!这一点,解释不了。说不定那傻子有他自己的路线,就像进老监狱的大门一样。
森少的意见是,那地方本来就是老监狱,说不定会有地下道什么的。越狱挖了地道,在现实中,还真的有。
只是没挖出去,挖到了那间特别的监控室里。
最后,就是我从那房间中带出来的那个外接存储器。从机身上的标签来看,那是02年的东西。十几二十年前的东西,也不知道里面还能不能读出来。
回到市区,在酒店里,好好休整了一下。一顿早餐加中餐的二合一,还没吃完呢,就听着周景森接了个电话。
“哟,兄弟,怎么了?……没有啊,车子就停在酒店停车场呢。……老监狱啊?怎么了?……兄弟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能跟一个傻子过不去吗?……行!明白!谢谢了啊,兄弟!”
我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你好像跟谁都兄弟。你兄弟不值钱啊。”
森少放下手机,“吃吧,一会睡觉去。傻子那边出了点事。”
他解释着,借车给我们的那兄弟,跟他说,傻子被打住院了。住在那里面的人,都是老年人,他们不能确定打人的是不是我们,但是那天我们开车进去的时候,他们是看到车子了。很不巧,他们跟到访的警察说了那车子,那人跟借车的兄弟是同一个系统的,认识那车。
森少低声骂了一句:“哼!感觉像碰瓷!那傻子专业的身手,就算是被打了,就算进了医院,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哪个学散打的,还学成他那样的,没进过医院?”
“也许,他们家里人根本就不知道那傻子这么厉害!”这件事,我还是倾向于相信森少。我是没跟傻子打过架,但是见森少打过。要知道,现在森少那嘴角都还红肿着,吃个饭还特意点的都是肉饼蛋饼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