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那双眼睛,好像探究她到底在想什么。言渊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言懿懿自从被诊断为臆想症后就一直抗拒看心理医生,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不承认那段记忆是她的臆想。如今她说这句话,表明她要认输了。
要放弃这两年无目的的追寻。
他看了她良久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然后重新走到她身旁,轻轻地应了一声,“好,我陪你去。”
言懿懿转握住他的手,问,“言渊,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比如关于那晚突如其来的落水,还比如今天的这个决定。
言渊却看着她,摇了摇头,“等你哪天想说了我再来问这个问题。”
这个时间段的唐人医院显得很安静,唐靳凡坐在办公室里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言懿懿,不惊讶也不发问,只是突然对着旁边的言渊说,“二爷,能否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取懿懿的报告单过来?”
言渊明白这意下是要支开他,深深看了言懿懿一眼,点点头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直到空间里只剩下两人。唐靳凡直接了当地问,“找到了?”
言懿懿并不惊奇,仿佛早有默契一般。“找到了。因为那场落水,意外地看清了原本一直模糊的脸。”
唐靳凡也不意外,只是点点头,说,“然后呢?”
她定定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可是靳凡,我看清了脸却发现关于三年前意外发生的那一天,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那一天的时间久好像凭空消失了。
唐靳凡皱了皱眉,看向身后那两张脑部扫描图。“懿懿你也是学医的,应该也清楚,你记忆中枢的神经确实受到过损伤,加上那场意外的刺激,结合你的实际情况,那些心理医生给你下个臆想症的诊断很正常。”
可是话锋一转,又说,“可是我从没下过这个诊断结论。之所以一直跟着所有人的口径,仅仅是出于对你的爱护。”
言懿懿却想不通,“我不懂为什么就连云姨和言渊也在骗我?”
他知道言懿懿在想什么,说,“你不用去问言渊,也不用去问你云姨,因为没有人知道原因。封锁所有消息的命令是言渊下的,包括让所有人统一口径也是他的意思。可是他下这个指令却是受你父亲所托。
言懿懿惊讶地看着他,“我父亲!?”
“三年前意外发生后你父亲曾让言渊签过一份文件,上面白纸黑字指明言渊接手言氏的首件事情是要割断盛言两家的联系,自然也包括你与盛衍。”
言懿懿眼角的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我明白了,就算我醒来后安然无恙,父亲的意思也会要我与盛衍强行分割。可是恰好我的记忆出了意外,于是言渊便决意瞒着我。”
“本意是这样没错,但是盛家与言家不是一两天的交情,更何况还有你和盛衍这一层关系,可是为什么言叔叔去世前的命令却如此坚决让盛言两家决裂,这个原因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