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和韵虚心听着他爹三言两语谈一桩买卖,轻描淡写的又将别人套进去,裴家主也惶不多让.
两个人一个松另一个就紧,一个退,另一个就进。
即给足了客人面子,又将该说的都说了清楚,任由他们自己思量。
攻心计使得出神入化。
洛和韵心里记着,眼睛看着,耳朵听着。
另一边洛和铃与裴染出了小狸楼,到停在湖边的游舫上看花。
青天碧水,染映繁花,游人如织,缓歌慢舞。
裴染深吸一口气,一脸陶醉:“玲儿,我这才算是活过来了。”
说着还在转了个圈。
“我听说了,你在家里用功苦读,想必收获不浅吧?”
裴染一提起这个,就想起如今还在她家,反客做主,只差没有鸠占鹊巢的老妖婆。
苦着脸看洛和铃,却见小姑娘正戏谑的笑她。
立时叫到:“好啊,你竟然也会拿我说笑了,没想到你竟是个这样的妹妹,小时候明明那般乖巧。”
说着她便上手要捏和铃的脸,这小脸上如今还带着点肥软,可爱的紧。
洛和铃在家练了一段时间的刀,如今身法也利索,笑着躲开,还火上浇油:“如今杳城谁不知道,裴少主痛改前非,在家闭门不出,一心读书?”
也的确,裴染这笑话闹得,全城都晓得,可谓“美”名远扬。
两人闹了一会儿,坐下休息。
裴染仔细的瞧着,一同长起来洛和铃,说:“咱们上回凑到一处,还是前两个月的事了,那时候你还总是懒洋洋的,如今再见,却大不一样。”
洛和铃笑嘻嘻的反问:“自然是要变的,也没有哪个能停在一处动也不动,便是咱们眼前的昭花湖,看着一年四季都在,湖水却一刻不停的流动,若非如此,便成了一潭死水,哪里还会有如今的好风景?”
一席话说来,裴染深思:“可不就是吗?人若不长进,恰如这水不流动,活成一潭死气沉沉,也便没意思了。”
她心想着,自己往日说一不二,没人敢招惹自己,整日无聊透顶,干什么都没意思。
如今虽说老妖婆讨厌的很,但是学了真东西,才知道天高地厚,人外有人,感觉自己也有些不一样了。
一样是出来玩,这滋味也更好。
没头没脑的,她对洛和铃说:“我非要把楚寒云会的,都给她掏出来才解气。”
洛和铃一愣,转而明白过来:“是伯父伯母给你请的夫子吗?”
裴染愤愤不平的说:“哪是请来的,分明是自己赖到我家里不肯走,混吃混喝的。”
“这么说必然是个有意思又有本事的人,你倒是好运气,得来全不费工夫功夫。”
“才不是,我如今笑话闹的沸沸扬扬,全拜这个好夫子所赐。”好夫子三个字咬的极重。
别以为她不知道。
连坊间都有唱:妙龄十三小儿郎,玉姿风流倾青娘。金玉如石诗如土,见得玉郎枉断肠。
这须得怎样的风姿,才能另诗书满腹,容貌无双的青娘也倾心不已?
问过才知,这小玉郎乃是女扮男装,难怪难怪,可不就是枉断肠吗?
不就是说的自己吗?
洛和铃哪里看不出来,在这位楚夫子手里,自家好友怕是没少吃亏。
“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在这里卖乖,我爹娘绞尽脑汁要给我找个好夫子做启蒙,却始终找不着好人选,正愁着呢!”
“那不正好?没人管着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睡多久睡多久,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