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反应过来，言言可能是做噩梦了。她想直接把言言叫醒过来，可是她临时想起来好像有人说过，孩子做噩梦的时候不能直接把人叫醒什么的，然后她就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着急间，纪语听见言言又在说梦话。于是她俯身将耳朵附在言言嘴边，想听他在说些什么。

妈妈……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你了？

你回来好不好？

妈妈，你没死对不对？他们都在骗我。

妈妈……我想你了……

语气中的伤心被纪语尽收入耳中，良久后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泪如泉涌。

她这才知道言言这两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肯定每天晚上都会在噩梦里惊醒吧……

她心里的愧疚已经漫出了心房。

坐在言言床边，伸手在被子上轻拍，就像小时候哄言言睡觉一样。

去打湿毛巾来给言言擦汗。嘴里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却因为泣声导致调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过了一会，纪语发现言言的状态好像好转了些许，这让她稍微放了点心。

如果言言还是刚才那个样子的话，她都快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概快三点钟左右，言言才恢复了正常的样子，脸上的红晕退了下去，也不再一直冒汗了，像是已经平静下来了。

可是纪语却不敢就这么直接走了去，她怕言言稍微好点又做噩梦了。

幸好方才睡了一会，这会倒也不算很困。

于是纪语就一直守在言言的床边，手中安抚的动作也不敢停下来。

就这么一直到五点多，见言言已经睡得很沉了之后，纪语困意上来，实在顶不住才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右手还虚虚地放在言言手上，一旦有什么动静就能立马醒过来。

言言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纪语伏在他的床边，似乎已经睡着了，他的左手被纪语紧紧地握在手里。

枕头和毛巾已经被换过了，里面的衣服却是黏黏的很难受。

衣服被汗濡湿的情况并不少见，在听说纪语去世后的那一年里，几乎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子，可是半年前基本上已经好很多了。

偶尔才会做噩梦，昨天可能是刺激太大，这才导致又做了噩梦。

言言看着睡着的纪语，心里有些歉意。

他刚想慢慢地抽出手来，去洗漱一番，却不料纪语就直接醒过来了。

“言言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了？”纪语看见言言已经醒过来了，原本还是迷茫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清醒，连忙问道。

言言在纪语脸颊上吧唧了一口，撒娇道，“妈妈不担心，我已经没事啦！”

纪语提起来一晚上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好呢，那你快去洗漱一下，我去做早餐吧。”昨晚上怕吵醒言言，所以没给他换衣服和被单，这会醒过来了肯定很难受，纪语催促着他赶紧去洗澡。

一个人在外国待了两年，虽然还是不会炒菜，但是基本的早餐还是会做的。

等言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餐桌上摆好的三明治和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