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堆阴森诡异的小木偶,新乐兴奋至极,一望之下便知这几个木偶已然被注入法咒,只要制作木偶的人一开口,就能开启巫术。
她道行低微,对这些巫蛊之术也只知道个皮毛,并不清楚这些木偶会怎样杀死文帝,但不管对方用的什么厌胜之术,破解的方法都有一个最简单的,就是在原来的巫咒上再加一个咒,改变其攻击的对象,让它反噬施术者。
新乐解开绑在木偶脖颈上的头发,除下木偶衣袍,在其背上刻下反噬之咒,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装着自己鲜血的瓶子,以毛笔蘸血,刷在刻好的咒符上,转瞬之间血就被木偶吸收殆尽。
完了给木偶穿回衣袍,再拿了几个小钉子从后劲把衣袍钉死在木偶身上,默念《太上三洞神咒》中的伏魔咒,长吐一口气,而后将木偶放归原处。
三人办完事情回到寝殿,让尹娘去休息之后,围坐一处,秉烛夜谈。因为久别重逢的兴奋,和对明日的忐忑,三个少女都毫无睡意。
“殿下,明天一定会成功吗?皇上不会有事?”胧月忧心忡忡地问出心中疑问。
“父皇肯定不会有事。虽然我没办法消除对方的法咒,但是受术之人已经不是父皇了,这点你不用担心。下在木偶身上的反噬咒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如果对方法力高强,那估计是伤不了对方的。
实在不行我还下了个伏魔咒,有什么妖魔鬼怪也出不来。但我在五寸钉上下了追踪符,只要那个什么巫女一施术,就能找到她,到时候喊羽林卫过去直接抓起来。”
新乐对自己并不十分有信心,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会的都用了上去。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点禀告皇上,又有这厌胜木偶的凭据在手,不怕皇上不相信呀。”胧月仍旧心怀疑惑。
“光有东西找不到下咒的人有什么用,何况那个严道育不是藏在东阳府上,就是在始兴王府,还很可能在东宫。
这事情,若是想让父皇知道是太子东阳和二皇兄所为,没有铁证如山,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惹祸上身,因为父皇最是溺爱他们三个,别说他不一定信,就算信了,也不一定会怎么处罚他们。你忘了当初刘濬和海盐的事情了吗?”新乐神色厌厌,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殿下万金之躯,明日还是不要亲自涉险去找那个巫女了,只要知道地方,由婢子去带人把她抓起来就是了。”繁星忍了许久,终于找到机会劝说新乐。
“嗯,也不是不行,到明天再说吧,只怕届时得随机应变。说道这个,繁星,你就这样跟我们回宫没关系吗?把沈道长晾在那里不好吧,怎么也得知会人家一声。”新乐双手捂着热茶杯,转头看向繁星。
繁星低头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复而抬起脸来直视新乐,冷静地说道:“殿下,我与沈道长已有肌肤之亲。”
……
一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只有炉中炭火发出似有似无的轻响。
新乐和胧月四目圆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对方用错了词?
繁星从小就性子清冷稳重,从不与人调笑,除了新乐胧月,甚至几乎少有笑脸对人,做事也从来是最妥当不过,哪里可能会与一个道士不明不白地就内什么了。
“内个……是沈道长强迫你了?”胧月小心翼翼地问出了新乐也想问的问题,只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沈勤思这样温文尔雅的人做这种事。
“不是,我们在留春醉香被人下了药,他是为了帮我,你们千万不要因此责怪他。”繁星说着看了新乐一眼,眼神中说着:对!就是你去玩过的那个留春醉香!
“哈,是那个叫宋宁宁的妖女做的吧,我当时还让谢湘出手救她,真是多此一举。”新乐恨恨道,转而又吞吞吐吐地问:“那你……嗯……你要嫁给沈道长吗?”
繁星微微一笑,摇摇头。
“不,我是想和殿下说,我已经不合适留在殿下身边了。我想……我想出宫,到外面去看看。这一路过来,我第一次知道江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还有这样那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天大地大,我想去见识一下,哪怕自己武功低微,说不定明日就会命丧他人之手,也不想一生都困在这方寸之地。”
新乐胧月静静地听着,曾几何时,繁星已然找到想做的事,脸上会露出这样向往和期翼的神色,下决心追寻自己的自由。
新乐心中既不舍,又替繁星高兴,“好!你想做什么,都放手去做吧,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你的嫁妆还在我这儿呢。说到这个,我们胧月恐怕也在宫里待不长了呢。”
说着,嘻嘻哈哈地把胧月和崔蔚互生情愫的事情给抖了出来,把胧月说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