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刚刚看见了那二个年轻人,知他所言不假。
只疑惑:“你为何要跟着他来?”
“我那小友被他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同窗蒙骗,今天这诗会他们要让他出糗,我就想来帮帮忙。”那鬼态度温和,谦谦有礼。
唐姝又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左右,说话怎得这般老成?
“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柳亭山”,那鬼又想起带他走的那个人,“带他走的那个人叫孙云松,他们和一个叫刘毅的串通一气。”那鬼愤愤不平,眉目之间却不见有怨气,灵台一片清明。
唐姝同时听到柳亭山他们三人的名字,不禁好奇:“他们可有说如何戏弄柳亭山?”
那鬼想了一下:“我只听到他们说作画的,具体的他们没说。”他有些无奈,面露担心地看着亭中心被人围簇的柳亭山。
她犹豫了一会,对孟泽说:“殿下,要不我们去帮帮柳亭山?”
孟泽刚刚站一旁,虽然没听见这个鬼在说什么,但是唐姝说的话他大概还是猜到了。
点了点头,思虑道:“那鬼跟着你无事吗?”
“他说和柳亭山是朋友,应该不要紧。”唐姝又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那鬼,为了怕伤害到他,她将自己身上的符咒取下来放在孟泽手里。
孟泽不解她给这个给自己干嘛。
“殿下帮我拿着这个,若是看我不对劲,就把这些贴我身上。”寻常鬼不会轻易靠近像他这等运势人的身旁。
若是这鬼等会作恶,那就待会贴它个大满贯。
“好,”孟泽轻轻地将这些符咒收入袖中。
亭中心。
“柳兄,你不会连三十文都舍不得施舍贫民吧?”以刘毅为首的其中一名举子朝柳亭山唏嘘道。
刘毅等那举子说完以后,才作势打断他,“不要这么说,柳兄家境贫苦,我们都是知道的,舍不得就算了……这钱我便替柳兄捐吧。”
来赴会的不是互相熟悉认识的好友,就是昔日的同窗。
大家平时见这柳亭山憨厚朴实,没想到今天竟连给贫民的三十文都吝啬,不禁都对他开始指指点点。
柳亭山脸色涨红,就在刘毅拿出那一两银子要替他付的时候,他开口打断了他。
他作揖行了一礼:“多谢刘兄好意,柳某并非爱惜银钱,民生疾苦,人人有份,我又怎会能置身事外?”
言罢,他从腰带处取出一个荷包,认真地数了三十个铜板给刘毅,准备离去。
却被孙云松拉住,“柳兄莫走,投了钱还要作画的。”
柳亭山一脸疑问,“我不想作画。”
以刘毅为首的一人闻言就很不满:“柳兄,你莫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不配和你一起作画吧?”
又有人起哄:“学院的夫子都夸柳兄画技一流,没想到他人品竟如此高傲。”
“就是啊,作幅画,输了便输了,赢了还有彩头,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众人刚刚本来就对柳亭山不参加诗会一事比较反感,现在他连作画都不愿意参加,更加恼羞成怒,有人还直接堵在亭外不让他离去。
柳亭山心中为难,举步维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既不愿意显摆学问,又不愿意听着这些人平白诬陷他。
咬了咬牙,遂点头答应,走在画桌旁,垂头丧气地拿着画笔。
若是真得了彩头,他也打定主意,自己决计不要,拿去捐给贫民便是。
如此细想,他心中才舒畅了许多,深呼了一口气,准备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