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县城的县令不敢怠慢,一直陪伴在侧,午时之后,将冯延年等一众官吏随从请入县城的官署之中歇脚用膳。
“这么热的天,明公着实辛苦。”县令亲自为他倒了一杯冰镇过的酒,道,“这是鄙县特产的梅酒,最是消暑解渴,请明公尝尝。”
冯延年颔首,把酒喝下去,果然舒服了许多。
“县令有心。”他说。
县令忙又为他满上,道:“今年天公着实不作美,在下这县府,因为洪水忙碌了整月,才消停些,又出了广陵王妃这事。也是幸好,人找到了,日后明公也不必来这边奔波了。”
提到广陵王妃,冯延年就没好气。
这事,简直像玩笑一样。为了找她,他这堂堂京兆尹劳师动众,把京城官署的事都撂下了,领着上千人和几十艘船在洪水里捞了三天。
不料,那人竟不在河里,而是在自家的宅邸里。
岂有这般荒唐之事。
冯延年想到萧寰离去时的神色,心中欷歔。
广陵王那神仙般的人物,好不容易回京一趟,竟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奔波,当真是暴殄天物。
“明公,”县令压低声音,“这广陵王妃,是薨了么?”
“水里泡了两日,就算是在自家荷花池里,岂能活着?”冯延年不紧不慢道。
县令了然,笑眯眯:“甚是甚是。”说罢,又将他的酒杯斟满。
此处回京城要小半日,用膳之后,冯延年不耽搁,登车离去。
县令不敢怠慢,亲自将冯延年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