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媳妇怀着身子,你若是趁着这空子鬼混惹出风流债来,那就别怪为娘的心狠。家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便是你父亲在世时,也不敢背着我勾搭什么混账老婆。”
水溶忙赔笑道:“娘千万放心,且不说儿子并没旁的心思,便是有,也没那贼胆。”
“你果真这样想就好,”太妃尤嫌不够,又说:“外书房我已经叫人打扫出一间屋子,往后一年里,你就歇在那里罢。跟着你的人,自然是松墨几个,几个婆子是府里的老人,都是信得过的。”
“这怎么成,娘”什么叫一年里就歇在那里,他难道还得挪出正房,睡一年的外书房。水溶急了,忙说:“儿与玉儿是夫妻,怎能分房起居。何况,儿多陪陪她,叫她心情愉悦,日后孩子生下来爱笑,不也是好事。”
太妃挑眉看了他一眼,倒是真把他惹急的模样,便说:“横竖就一年,你就不能迁就一下?”
“儿不愿意,”好端端的见不得佳人,水溶一时觉得太妃过于草木皆兵了:“儿私底下问过窦太医,只不过头三个月里要留意些,等胎向稳固了,也是可以的”
太妃听他如此,越发气得要拿家法打他:“浑说什么呢!你几时变得这样急色,可见不能叫你留在玉儿房里。”
冤枉啊,水溶忽而觉得太妃眼里只剩下玉儿和她腹中的孩子,委屈道:“娘如今怎的事事只想着媳妇,儿可是娘亲生的。”
“就是亲生的,我才要约束你。”
金嬷嬷忙拦着太妃,笑着劝道:“老夫人这是做什么,没的伤了母子情分。王爷是个稳妥的,一贯行事有章法,再者夫人有身子是喜事,怎么反倒闹得鸡飞狗跳起来。王爷必然不能叫夫人出什么岔子,他们小夫妻成婚不过一年,老夫人非逼着王爷去外头,叫两人做那织女牛郎一期一会,老奴几个看着也是于心不忍。”
“娘放心就是了,我有分寸。否则,儿也愧对祖宗。”
“这话倒还明白,”太妃听他如此说,气也消了大半,就叫人将家法请回宗祠去了。
一时金嬷嬷又把水溶扶起来,叫人收走了蒲团,递了茶来。
敲打完儿子,太妃便和他说起宫里的事,宫里贤妃也有了身子,各功勋世族自然也要送些贺礼以表庆贺。贤妃不比黛玉,她在宫里熬了二十多年,如今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本就不宜生养了,偏生这时候有了喜事。
“今儿消息传出来,我还以为是听错了,不想她竟是个有运道的。”太妃叹道:“难为她这样的年纪,还能怀上龙胎,你如今看外面是个什么说法。”
水溶搁下茶盏,淡淡道:“老太君带着夫人们进宫去探视,不少人听得贾府近日的风光,投奔去不少门客。看样子,是要热闹一阵了。”
“恩,”太妃蹙眉想了想,也不多问,又说:“你立意和忠顺王翻了脸,恐怕都中一多半势力要与你为敌,事事小心些。”
“娘放心就是。”
“这不是闹着玩的,南安王已经投靠了忠顺王府,听闻世子与忠顺王的孙女结了亲事,他家也是表明立场追随太子的。”
“是,前儿一阵,南安王在朝中替东宫求了不少情分,我就猜到了些。”
“太子的事,你究竟怎么想?”
“我原以为陛下会快刀斩乱麻,不想君臣父子之情尚在,如此便只能徐徐图之,”水溶拿起茶盏,缓缓道:“如今不如保他。”
太妃想了想,也猜不中他的心思,只是明白他不会投靠太子去的,便说:“朝堂上的事,你一贯熟以应对,娘也不过问了。得闲,多记挂着玉儿些就好。”
水溶笑着应下,又说了些家常话,便回正房去看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