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江尚抱着我回府的。 在路上,我双手圈着江尚的脖子,惨白着脸。下腹的疼痛感已经缓和了很多,刚刚在仁和堂,大夫煎好药,江尚喂我喝了。以往,我一定是不会喝那么苦的药的,除非是我妈哄骗我给我一百块钱我才会捏着鼻子喝的。但是,我一看到江尚那双桃花眼中流淌的温柔,我就没办法喊苦,只能随着他,将一勺一勺苦涩的汤药吞下。 “江尚,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怎么样子的啊?” 我仰着头问他,夜色里,在月光的照亮下,他整个脸庞轮廓都显得特别的柔和,如同色中一朵悄然盛开的桃花,暖色于世间。 真是好看极了。 “古灵精怪,伶牙俐齿,与寻常女子不同。” 江尚的唇瓣轻启,上嘴唇与下嘴唇一碰一碰的,唇形不薄不厚,唇色滋润粉嫩。 真是细看,也好看极了。 “那她长得如何?” “初见时,不太如意。但往后越看,越可爱。” “你很喜欢她?” “嗯。我从未如此肯定地,喜欢一个人。” 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有些隐隐的发麻,还有些微微地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有些无措地搂紧了江尚的脖子,让自己的身体更贴近江尚一点。好似这样,我就会好受点。靠近江尚胸膛传来的一阵阵温度,使我觉得很安心,很温暖。就好像是,小时候,爸爸的怀抱。 “那她一定没我聪明!” “为何?” 江尚好笑地问道, “因为我才是全天底下最聪明的啊!” 到了青竹苑,进了房间,喜儿瞧见我这般,知是我大姨妈来了,赶忙去准备姜糖水了。江尚轻轻地把我放在睡坑上,还细心地帮我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一切收拾妥当后,江尚要离开了。 “药,我放桌上,明日记得吃。我就先走了。” 我点点头,知他是怕我为难。毕竟申屠睿这人,无理取闹。我现在成了申屠睿的通房丫鬟,四方都有耳目。尤其是小翠,万一添油加醋,禀告了夫人,恐是江尚也会受到责难。 幸好,因为是夜晚,江尚抱着我走得是后门和小路,过往的行人并不多。就算一些小丫鬟小侍从瞧见了,也看不太清楚。毕竟,江尚的身形和申屠睿是差不多的。 “那你,路上小心些。” “好,你安心休息吧。” 就这样,江尚走了。云儿赶紧从柜子里拿了卫生带过来,叫我系上。说到这个卫生带,我就想叫苦。说是卫生带,其实就是白布条,两头同细线系在腰间,成了所谓的卫生带。活像一条丁字裤,还特他娘的厚,你说那么厚的夹在下面,走路多难受啊!而且,里面居然是草木灰!要不是亲眼看到喜儿和云儿偷偷摸摸的在做,我都不敢相信! 听说,小姐们里面塞得都是纯棉花,用柔软的丝绸包裹住。然后有些手巧的,无聊的时候,还会绣上精美的刺绣。 唉,我来这儿,就没穿过一次带丝绸布料的衣物,都是些粗布衣裳。 当喜儿捧着热腾腾的姜糖水进来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最难熬的几个时辰总算是过去了,但我不能拂了喜儿的心意,也忍着生姜辛辣的味道给喝光了。 “蓉姐姐,可好点了?” 喜儿和云儿坐在我的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 “嗯,好多了。” 我很感激她们,我刚来,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什么是卫生带,不知道怎么做卫生带。她们就帮我做。还记下我的生理期,提前为我准备,为我换洗。 “那江公子,对蓉姐姐可真好!还把姐姐给抱回来!” “对啊!对啊!刚瞧见,可把我们给吓着了!” 喜儿说,云儿在一旁附和道, “今个儿中午,我们听说蓉姐姐成为公子通房丫鬟的时候,都没这么惊讶呢!” “江公子莫不是喜欢蓉姐姐?可姐姐,已经是公子的人了啊!” “对啊!还有何总管,不也是喜欢蓉姐姐的?” “是呀,他今天不是还来找过蓉姐姐的吗?” 这你一句,她一句的,说得什么鬼话?!越说越离谱。 一听到何文宇来找过我,我立马来了精神,惊讶地问道, “何总管来找过我?” “是啊!他来问我们,蓉姐姐去哪了。” “你们怎么回答的?” “就说去帮大公子做事去了。” “他怎么说?” “他说,他明日会再过来。” 我点点头,自从挨那二十大棍后,就没去见过何文宇了。他来找我,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明日,还是我跑一趟,过去找他吧。 “蓉姐姐,我觉得大公子也可能喜欢你哦!不然怎么都要你帮他做事啊!” 喜儿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冒着好奇的光芒。 “别瞎说,小心被人听见,拖去刑奴司暴打一顿!” 我恐吓道,这小妮子,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这儿又没别人······” 喜儿轻声嘟囔道, “你呀,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别说大公子了,就连公子,江尚,何文宇,都不可能会喜欢我的!” “为何?!喜儿觉得他们都对蓉姐姐很好啊!” “大公子对我好吗?!抱歉我看不出来。公子,对我就更不可能好了!他对我只是利用!拿我当盾使,还使劲折磨我!而何总管,与我是好朋友!好朋友你知道吗?!至于江尚······” 我闭了嘴,至于江尚,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又怎么可能,还会喜欢我。 这句话我不敢说出,仿佛说出来,它就成为真的。尽管它就是真的,可我真的,真的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一想到这,我的下腹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我难受的捂着肚子,想哭却哭不出来。 喜儿和云儿见我又疼得厉害,忙慌张了起来。这个时候,小翠进来了。她见我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先是冷笑一声,然后是幸灾乐祸地命令道, “公子吩咐,命你立刻去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