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因为”岳枕川顿了顿:
“你的本事我多少学了一些,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你越活越精神,师兄们又全都排在我前面。原本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在赎痴门出人头地,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谁知天遂人愿,好事登门,昨天有人找我合作,要你死。只要你一死,千斤重担自然落在我肩上,虽说欺师灭祖,罪大恶极,但这样的机会我根本没法拒绝。师父你放心,以后我会将赎痴门发扬光大,名震江湖,让你老人家英灵快慰,含笑九泉”
话音未了,一支利剑刺进了他坚实的胸膛,穿心而过。
“颜师弟,你”岳枕川回头,鼓圆了眼睛。
“谁是你师弟?我说过,叫我颜润兮!”披头散发的美少年,任性,凶狠,要人命。
岳枕川怒指文悔轻,“你说话不算数!”
文悔轻摊手,“咱们的事,信义两全,哪里不算数?他要杀你,与我何干?”
“你们不是一伙的?”岳枕川眼珠凸起,充血。
文悔轻:“我们是一伙的,而且还是好伙计,但并不是好得共穿一条裤子。冤有头,债有主,你以后别来找我麻烦,你也知道我是个读书人,胆小力怯,最怕妖魔鬼怪这一类吓人的东西。”
颜润兮闪身,拔剑。
岳枕川踉踉跄跄转了个圈,倒进雪里,渐无声息。
“枕川啊,老夫尚未含笑九泉,你却已含恨九泉,唉,这人生啊,这世道,在尘埃落定之前,永远不要把事想得太简单,把话说得太绝对。记住这个教训,来世活得长命些这句话送你上路,也算为师最后的一点教导。”
翁皓愚慢慢爬了起来,依旧慈眉善目,悲天悯人,“润兮,亏你及时出手,不然我这条老命要交待在这里。”
“师父洞若观火,神机妙算,弟子不过是举手之劳。”颜润兮执礼甚恭。
卜天裂扶着他的表妹过来。
死里逃生,伊人相偎,他虽神色凝重,但语气已不那么冷厉了:
“颜润兮,你就是老四吧?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颜润兮微笑,“三哥请稍候片刻,我师父受了伤,恐怕要早些回去休养。”
翁皓愚哈哈一笑,“你们兄弟团聚,老夫就不好在此打扰唉,只可惜那位怒法兄,威名如雷贯耳,心中好生仰慕,今日却缘悭一面。”
文悔轻皮笑肉不笑,“我们大哥乃九渊潜龙,不见首尾,翁掌门与其惦念此事,不如多吃两碗白米饭,寝食两安,也好长命百岁。”
“那是那是……”翁皓愚转身欲走。
“翁老头,你站住。”纤弱少女出声。
“芮颖姑娘,有何指教?”翁皓愚白发银须,和蔼客气。
“指教个屁。”芮颖声音娇嫩,气息细微,话虽鄙俗,听着却不刺耳,令人反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