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叔被埋葬在鬼林中,没有立墓碑,只是在就近的一个树上,刻下了几个字“严叔葬于此处”,如果树能永生,那么,这块天然的墓碑就会直到永远,哪怕不会再有活着的人记着他!
尽管不能回归故里,这里也是个安静的、不被打扰的地方。
他不再担惊受怕,不再奔波忙碌,不再受气受辱,不再受疾病侵袭,不再流泪,不再流血
有人的时候,陪伴他的是欢声笑语无人的时候,陪伴他的,有哗啦哗啦作响的叶子,可能是绿的,可能是红的,可能是其他绚烂的颜色,有呼呼作响的风,微风、大风、狂风,就像谁在伴他游戏,有滴滴答答落雨,极细的、丝状的的、颗粒状的、珠子般的、帘子似的、瀑布似的,缓的、疾的,如同有人在与他低语,有蛙声响起,有青草相伴,有鲜花闪亮,有树木守卫,他永远不会感到寂寥!
程浩然坐守在一旁,吟咏着屈原的招魂: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何远为些?室家遂宗,食多方些。
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
吟罢,想想长眠在此的严叔,又想到无人收殓的自己的父亲、母亲、老管家、刘叔他们,心底百感交集,泪流满面,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