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大夫说您一时急火攻心,需要静养。”
说着,见珍氏向外奔去的架势,又想到萧舒的嘱咐,丫鬟撩起裙角连忙快跑几步用身子拦住前方的去路,语气间透着急迫和为难:
“夫人,老爷昨日特意嘱托过不让您私自出这别院。”
“老爷的意思是,若是夫人想去看二公子,让他陪您去。”
珍氏此时一心炽着焦急,恨不得赶紧飞到萧广的身边看看自己的儿子如今怎么样了,被眼前的小丫鬟拦住了去路,娇艳的面容间顿时氤着怒容:
“你个贱婢,给我让开!”
小丫鬟虽然心中十分害怕,但想到萧舒的命令若是办不好——没能看住珍氏,那她面临的惩罚将会更严重,怕是会被老爷找了牙子毫不留情地卖出去。
她颤抖着身子咬紧了唇,攥着平举袖口里的拳头,下定决心地闭眸摇了摇头:
“求夫人不要为难奴婢。”
“这是老爷的命令,奴婢不敢违背。”
珍氏一向都不曾是个有耐心的主,亦不是个心善的主,自然不会考虑一个下人的难处。
她眸中泛着狠戾“啪”的一声响亮地打在面前丫鬟的脸上,小丫头瓷白的面容间顿时多了一排红彤彤的指头印。
而由于珍氏长期留着指甲的缘故,丫鬟的脸上此时更多了连续几道血淋淋的伤口,近看着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跪在地上的人顿时感觉面容间火辣辣的疼痛,她又不敢抬手捂着面颊,唯有层水润瞬间盈满了眼眶,又因为疼痛禁不住地顺着眼角低落,浸在伤口上,就像有层针扎了下来。
清风吹过,又是一阵滚轮般的痛感拂面而来。
此时,一个正小心翼翼地端着菜的老嫲嫲刚从小厨房回来,远远地瞧着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小丫头,又看到怒火中烧的珍氏,不由得怔了一下。
遂赶忙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一旁,手随意地在罗裙上擦拭了两下,跑到珍氏身边搀扶着她孱弱的身子:
“夫人呐,您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小心着了凉。”
“您昨日刚晕倒,不可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呀!”
珍氏瞧着来人满怀关切的脸,一直绷着的面容才透出心底的难过,哽咽着声音抽泣:
“乔嫲嫲,我要去见广儿。”
“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去亲眼见到他。”
眼前的乔嫲嫲是珍氏最信任的人,跟在她身边有十多年了。在她眼里,乔嫲嫲虽不是亲人却胜似家人。
这老嫲嫲看着珍氏伤心欲哭的模样眼里满是心疼,柔声安慰:
“夫人,老爷昨日确实特意嘱咐过您不可随意去看望二公子,他也是怕您伤心。”
“二公子的事,老爷也是烦得很。”
“夫人您若是现在这样衣衫不整的被府里的奴才看了去,老爷定是要大怒的。”
珍氏听到身旁人的话,轻笑着冷哼一声,含着泪满脸不屑:
“我难道连自己的儿子受伤了都不能去看一眼么?”
“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说着话,珍氏强压着愤怒擦了擦眼角一激动留下的眼泪,心中十分地委屈。
乔嫲嫲忙拍了拍珍氏的背安慰道:
“夫人不为您和老爷的夫妻情分着想,也要为二公子的未来着想呀!”
“老爷此刻正心烦,夫人若是在屋内大闹被传了出去,老爷会觉得夫人不够体谅的。”
“到时,老爷更不会为二公子的前途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