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文烟本抿着茶,听到是许氏的遗物,花容失色,身子如残花般颤抖不已,手里的茶杯“砰”的一声摔碎在地上,茶水撒了一地,有几滴撒落在凌文烟素白的衣服上,茶渍浸着面料向外扩散开来。
一旁的小丫鬟满眼惊慌,忙上前蹲下将破碎的瓷片用手捡起来,而另一边也来了仆从忙着将地上的茶水擦干。
又有丫鬟蹲在凌文烟身边道:“夫人,去后间换件衣服吧,您的衣裳都湿了。”
凌文烟目光仍盯着前方,颤颤巍巍地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要在这弄清怎么回事。”声音如扶柳般坚定却又无力着。
而坐在萧彦对面的冷清菡和墨松宸对视了一眼,也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虑。
冷清菡睫毛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葱根的指尖轻触着脖子上的莲花白玉沉思着,眼睛间有少许波澜,随即似是有什么坚定了般抬首道:
“公子说的可是小女子脖间这枚白玉?”
而凌文烟和墨松宸听了同时将目光转移到冷清菡手指的那枚通体晶莹的白玉上,阳光下,那白玉还闪着灼灼微光。
萧彦晗了晗首,“没错,正是此物。所以我有话想问姑娘,姑娘是从何处得到这枚玉佩?”
“果然是这白玉。”冷清菡听了想着,眸光微深道:
“小女子并不清楚这枚白玉的来历。小女子幼年还只是个襁褓婴儿时,便被人扔在了七里巷的过道里。自那时起,脖子上就一直戴着这莲花白玉,想着日后或许可以靠它找到自己的亲生爹娘,便一直随身戴着。”
萧彦听了若有所思,随即又道:“并不是萧彦不信任姑娘说的话,只是这白玉是家母当年的陪嫁,甚是贵重。家母当年有孕之时,曾同最要好的老嬷嬷说过,若诞下女儿,便要把此玉传赠予她。”
似是想到什么伤心事,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却没能逃过冷清菡和墨松宸的眼睛。
顿了顿,萧彦又道:“可我妹妹当年刚生下片刻就没了呼吸,家母身边的老嬷嬷便亲手将这白玉系在了我妹妹身上。当时,我也是亲眼见过的,我妹妹戴着这枚白玉被人亲手安葬在萧家的陵园中。”
随即疑惑地看向冷清菡:“所以,萧彦实在不知,姑娘身上的白玉从何而来?”
冷清菡听了,睫毛忽闪着,思考着什么,神情万分专注。
饶是她一向处变不惊惯了,这么多年总算听到与自己身世有关的消息,也要酝酿几分。
又看向萧彦道:“公子可知如何辨别这白玉的真假?”
萧彦疑惑地看向冷清菡:“姑娘此话何意?”
冷清菡笑了笑道:“若我脖子上这枚是假的,那此事就是个误会,公子便也不必再追究此事。但若是真的,公子可确信自己那日见到的那枚就一定是真的?”
墨松宸听了唇角微微勾起,果然自己这位小娘子不但美的动人,脑子还灵活的很。若当日这萧彦见到的是一枚假的白玉,这只能说明当年之事或许另有隐情。
萧彦听了觉得甚是有理,也品出这其中的不对来,而眼前的女子却能一句话道出玄机,他更对冷清菡添了几丝钦佩之情。
而上座的凌文烟正是焦急的很,颤颤巍巍地拄着桌子道:“彦儿,你可能鉴别的了?”眼中焦炙之色满的都要溢出来了,藏也藏不住。
“凌姑姑放心,彦儿知道方法。请姑姑让人准备墨色黑来,要一盏那么多。”
凌文烟听了也来不及问这墨色黑的用途了,忙吩咐了丫鬟去准备。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捧着一碗墨小心翼翼地走了上来。
冷清菡将颈上的白玉摘下交给萧彦,萧彦双手接过,拎着上端的红绳而只将底端系着的白玉置于准备好的墨中。
凌文烟忙吩咐着旁边的丫鬟扶着自己下去,想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