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巷道似乎变作了黄衣人的领域,他如鱼得水一般,只向前踏出一步,便冲到了季凤梧眼前。
“下地府后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掺和进了鹿府家事。”黄衣人伸出手来,上面已经覆满了鳞片,“新任鹿翁身边,不需要一个亲近的仆人。”
黄衣人的手掌在季凤梧的眼前越来越大,鳞片鼓动着炽热的狂风,好似一根攻城掘地的巨木,恐怖的气息压制着他的身体,季凤梧屏住呼吸,只觉得这是他这数年来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那红光覆盖处的滚滚热浪,好似镣铐一般束缚住了他的手脚,季凤梧拼命的挣扎,只能微微颤动他的左翅。
黑色的羽翼回拢过来,好似一面坚壁一般,挡在黄衣人的拳头前面,而对方只是露出冷笑,这羽翼在他眼里并没有任何作用,无非就是打死眼前少年和穿破羽翼后打死对方两个选择而已。
然而在那黑羽之上,赫然贴着一张符文,其中龙章凤篆飞舞,写着只有少数人才能看懂的文字。
坚壁符
六丁六甲,庇佑我身
拳羽相撞,炸出金铁之声,一股金光爆震,一道人影倒飞而出,竟然是黄衣人!
他的手臂扭曲到了一个可怖的程度,骨头都刺破了皮肤,半空中都在飙血,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在他看来,自己不是打中了一个人,而是以全身的力气,锤中了一座城墙,还是自带反震那种。
他更想不明白,这鹿府出来的小奴仆,身上会有符箓这种东西?
然而还没等他落地,一根半透明的鱼线已经荡了过来,从半空中滑落,把他的身躯从中间削成了两片。
还没等那尸身裂开,又是一个黑洞袭来,将黄衣人的意识笼了过去,他最后的视线便是看见,那收住他的,竟然是个鱼篓!
明明,不过是一个没有妖性的废物,为什么……黄衣人的意识渐渐模糊,消失在黑暗的鱼篓中。
原来那鱼贩根本没死,而是躲在一旁,装作没有动弹之力,等到黄衣人露出破绽之际,直接一杆一篓,把他给秒了。
“师兄,你怎么?”季凤梧惊了,他虽然知道对方不会输得这么轻易,但也想不到对方会这么强!
为什么你有能秒杀对方的能力,还有躲在一边偷袭啊!
鱼贩露出一个憨笑,搓了搓手,“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谨慎,能偷袭的绝不正面厮杀,能苟便要苟。”
“师兄教你一个人生哲理,那便是冲的快,死得快熬的久,活得久。”
“真正的道家高人,讲究的都是不战而胜,等到仇敌都老死,再去他们的坟前烧香……”鱼贩吧嗒嘴,一幅与有荣焉的感觉。
“你看这人就是一个莽夫,死的快吧……”鱼贩抖了抖手中鱼篓,给季凤梧展示这现世报。
季凤梧尴尬的笑了笑,连连称是,毕竟现实例子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而且他心里也明白,鱼贩道兄之所以躲在一旁偷袭,正是因为给了自己两张符箓,若他没有防身之法,肯定也不会让他做诱饵。
“走吧,我带你去见我那道友。”鱼贩笑了笑,颇有些佩服的感觉,“这道理还是他讲给我的,这些年来百用百灵,深的苟道之精髓。”
季凤梧点点头,也想看看这位高人是何等模样。
然而等到两人走到了地方时,只看到了一个破烂不堪的店铺,好似被暴风席卷而过。
鱼贩冲了进去,季凤梧也紧随其后,然后就见到一个道人跌坐在大厅,胸口有着一个中空的大洞。
鱼贩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就不动了,季凤梧走到他身旁,却直接被鱼贩给拦住。
“不能过去!”鱼贩面沉如水,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不要过去,他早已死了……”
“那空洞是有妖兽破体而出,硬生生钻出来的,怪不得他能从雷火巨蛛的巢穴里逃出来,还能带回那么多的蛛卵。”
“原来他早在进城前就被寄生夺舍了,现在只怕那蛛卵也已经孵化,在这黑市里蔓延了。”
“妖兽进城了?”季凤梧也颤抖起来,他也在城外生存多年,自然知道妖兽是怎样恐怖的存在,“等等,你说他的材料是蛛卵?那他卖出去过吗?”
“卖出去了……”鱼贩放下鱼篓,双手扶住钓竿,挡在了季凤梧的面前,“小师弟,你赶紧走。”
“去找你的哥哥,赶快离开黑市,要么去找你的师父,要么去城主府和鹿府避难。”
地上跌坐的尸体微微颤抖,他的脊背扭曲凸起,随后如花开一般,绽放出了八根黑色的蛛腿。
而鱼贩则一抖鱼线,划出了漫天的银光,带着凛然杀机,朝着尸体刷了过去。
季凤梧咬咬牙,明白这里已经不是他能干涉的战场了,他要赶紧回到鹿濯身边,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少年朝着鱼贩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而在黑市的人群之中,已经有为数不少的人身体僵硬颤抖,胸膛或脊背微微颤抖,似乎有着什么东西,等待着逃出来。
第一个大剧本开始了
哈哈,抱歉晚了一点,昨天公司年会,不得不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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