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大叔喘着粗气站在台阶下,高高举着一串钥匙。路灯打在他身后,简直像佛光普照一样伟大!!
扶栀瞬间就将刚刚那个奇怪男人抛到了脑后,她两步迈下台阶,接过物业大叔手中的钥匙。
酒精的作用下,扶栀高兴的情绪被渲染开了几倍。
她咧开嘴角,想坦荡摆摆手,酒气刚好冲上鼻头,那表情就拧了起来,变作了个滑稽的样子:
“没、没事的,是我回国太急了,都没来得及给你们打个招呼呢,反而还耽误您休息日了。”
“哎,扶小姐客气了。”物业大叔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在这里干了很多年,知道扶栀有个爷爷和哥哥不住一块,憨厚笑道:“扶小姐是刚留学回来的吧?哎两年没回来了,我刚差点没认出来呢!”
“是啊。”扶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没学成,也不好意思回来。”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物业大叔笑着摆摆手:“成,那我先走了啊,扶小姐有要帮忙的地方就打我电话哈。”
送走物业,扶栀攥着钥匙喜滋滋地回过身,喂了一晚上蚊子,总算可以回屋了。
正往回走,就听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
“扶栀。”
那声音不大,语调平稳又笃定。
扶栀应声回过头。就看到栅栏外,那个帅气的外卖员还没走。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恣意靠在围栏边,宽大的黑色T恤勾勒着修长身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酒精的作用,让她脸颊发烫,脑袋也不太清醒。甚至没有奇怪为什么这个男人知道她的名字。
扶栀攥了钥匙别到身后,声音有些结巴:“你、你怎么还没走啊?”
见他紧紧盯着自己,扶栀又怯怯地添了句:“我真的没有叫外卖啊。”
“……”
沈知野朝她走来,表情算不上友善,甚至有些要来找人算账的意思。
酒精有点上头,扶栀的脑袋很混乱。
她被眼前的凶相男人盯得有点发怵,急忙补救道:
“但、但是你要是需要的话,我、我也可以点!”
“点……点大份的,再给你五星好评!”
“……”
“你就是扶栀啊?”
沈知野慢步在扶栀面前站定,俯下身,淡淡的烟草味传进扶栀的鼻腔里,低沉念道:“小姑娘?”
扶栀从小年年三好学生,身边最坏的人就是扶槐那个级别的。
乍一听到这不太友好的问候,扶栀联想到了电影里叼着烟堵在小巷子里收保护费的恶霸,专挑听话好欺负的学生堵着,拿烟头烫着他们的脸蛋,一面痞痞地问:“哟,你就是那个扶栀啊?听说你很欠削啊?”
扶栀这人典型窝里横。
干啥啥不行,认怂第一名。
虽然仍然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外卖员,但她还是瞬间低下了脑袋,声音瑟瑟:“我、我是扶栀,别打我啊……”
沈知野眉角不易察觉地抽了下,他盯着那个压得低低的脑袋,有点好笑。
“只是问个名字……你哭什么?”
低俯下身时,沈知野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挑了下,浮出些戏谑笑意。
“怎么,偷喝酒啊,小姑娘?”他恶劣地挑起嘴角,语调也由着自己的性子,将一身痞气丝毫不掩地袒露出来。
听着沈知野威胁意味十足的“小姑娘”,扶栀醉嗡嗡的脑袋吭哧一声,崩盘了。
在又怂又懵的脑袋支配下,她开始胡言乱语:“对不起,别打我啊呜呜呜,你去打我哥,要打就去打我哥呜呜呜……”
“不想被我打啊?”沈知野慢悠悠地迈起腿逼近,扶栀的双臂垂在身侧绷得笔直,她瑟瑟往后退了一步。
“躲什么?”沈知野声音慵懒,夹着并不重的烟草味靠近,配着此时胁迫意味的痞气,确实像个欺负小姑娘的校霸。
“把头抬起来。”他道。
扶栀小声道:“我、我怕你打我脸……”
“怕我打你脸啊?”
沈知野垂眼看着小姑娘吓的微颤的肩头,他闲笑了下,并没有做个人的意思:
“那你没有听说过……上勾拳?”
“……”
“呜哇——”
扶栀心态崩了。
瞧着眼前被自己吓到崩溃的小姑娘,沈知野终于良心发现地停住了脚步。
“逗你的。”
他直起了腰,嘴角笑意浓厚。
路灯落在他的发尖,打落了细碎阴影垂在俊逸眉宇间。他的眼角是上挑的,含着笑意。像极了勾引人的妖孽。
扶栀怔怔抬起头,望向男人绝色的脸,眼角的泪水干结,睫毛凝在了一处。
沈知野微俯下身,望进这因为哭泣,愈发楚楚可怜的澄澈双眼。他敛了嘴角笑意,喉结细微滚了滚:“那你记得,我是谁吗?”
他的声音发紧,细细地藏了点期待。
“你——”
话没说完,扶栀的手机忽然响了。
刚刚看扶槐直播时,扶栀把声音开到了最大。电话铃声在静谧之中突然响起,扶栀的身子颤了下,脚踩到了边上排水渠边沿,身子往边上踉跄。
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就拎住了她的胳膊,将人提了回来。
他的手劲很大,下臂肌肉线条明显,显然是有锻炼的人。加之扶栀本来就醉得头重脚轻,被他这么一拉反而往前栽去,扶栀条件反射地抬手抵在胸前。
掌心就顺势抵上了一面坚硬厚实的墙。
扶栀迷蒙的眼眨巴一下。
这、这手感……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稍稍动了下。
丘是丘、壑是壑,硬墙是硬墙,弯线是弯线……
这手感是男、男妈妈?!!
是的吧?是的吧!!!
扶栀瞄了他一眼,涨红的脑袋一横,她道:“你、你是妈咪……”
沈知野挑眉:“你说什么?”
“我说……”
扶栀的两颊漫着醉意的酡红,她的脑袋愈发混乱,好像有一道一道不同的想法交织错杂,最后汇聚成了七七的那句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