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王元昱要与陆家结亲。”
“全建康的人都知道。”工匠看她一眼,觉得她此言有些奇怪。
“能不能”静姝话到嘴边,却实难说出口。
“怎么了?”工匠问来,静姝犹豫要不要把认识陆微的事相告,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王元昱直到傍晚才回来,张萧己经侯了多时,王元昱将所有人打发了出去。
“如何?”
张萧道,“那边己经有了消息,陆方回来是为了求得朝廷一份旨意,并且己经得到了旨意,后日便要离开建康。”
王元昱道,“赦免段蝉的旨意?”
张萧道,“原来大将军早有料到。”
王元昱道,“其实也不难想,扣押蔡琨,围住横城,乃段丕所为,段蝉是受他兄弟牵连,被逼而为,他一直没有进一步动作,段蝉并不是真正要与朝廷翻脸,朝廷派使臣调查蔡琨是否以百姓为诱饵,而段丕勾结胡人,段蝉怕朝廷责怪,又念着对蔡琨的情意,他不想把事情做绝,需要朝廷给他一个承诺。”
张萧道,“便是朝廷责怪,也是鞭长莫及,那段蝉本是外族人,又何畏惧千里之远的朝廷。”
王元昱笑了笑,“段蝉此人与段丕不同,再说了,在他驻兵四周多有朝廷的藩臣,这些藩臣乃旧朝的朝臣,北地大乱,旧朝不复存在,藩臣不受新朝的制约,自建堡垒,独居一方,他们是汉人,以汉臣自居,有志者盼着新朝能打回去,收复北地,无志者,得过且过,于夹缝中生存而己。”
张萧道,“原来段氏兄弟畏惧的是他们,怕他们群而攻之。”
王元昱点了点头。
张萧道,“若真是朝廷的旨意到了,或许段蝉就会放了蔡琨,那么我们之前做的岂不白废,而五郎君也有危险?”
王元昱道,“幽州,汉人,鲜卑人,胡人关系交丛复杂,段蝉与蔡琨交好,有各自的利益,也有几分真心,他与汉人关系暧昧,与胡人也非死敌,此人一向优柔寡断,不如他的弟弟段丕狠绝,此人也糊涂,蔡琨背着他所做的那些事,他竟毫无查觉。”王元昱叹息一声,似乎对段蝉有了一些怜惜,顿了顿,“你派人去告诉元定一声,让他多注意幽州太守的动向,横城被围己经一月了,不知还能坚持多久?让他继续示好贿赂段丕,向段蝉施压,蔡琨不能活”
张萧走出书房时,吴总管,静姝和那犯事的小奴皆在外侯着。
“进来吧。”过了好一会儿王元昱才唤他们进去。
“何事?”看着几人神色王元昱问来。
那小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静姝也跪在一旁,吴总管小心翼翼的将画卷的事说了,并将修好的画卷呈上,王元昱展开画卷,刻意在画轴处仔细看了看,完好如初。
“哦。”
王元昱再无言语,神色也很平静,几人皆松了口气,吴总管踢了那小奴一脚,“还不快滚。”
小奴战战兢兢的退出,吴总管上前笑道,“奴明日再去一趟陆家。”
“为何?”王元昱看似心思都在画上,但又像在想着别事。
吴总管道,“即然画卷己修好,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来,还得送往陆家。”
王元昱点了点头,“不用了,明日我亲自去,你去给陆家送一张帖子,就说我邀请陆女郎于明日巳时在鸡鸣寺赏花。”
吴总管与静姝都很惊讶,片刻吴总管笑了起来,“大将军这么做就对了。”
王元昱懒得理他,又让吴总管去备车,他要去一趟丞相府。
“这么晚了,大将军还去丞相府?”在王元昱的厉眼下,吴总管自知不该多嘴,躬身退了出去。
王元昱走得急,都没有换身衣衫,这是难得的,静姝猜测与幽州的事有关,奈何,她不能跟去,静姝回到自己的屋子,辗转难眠,一会儿想着陆微的婚事,一会儿想着王元昱要如何对蔡琨下手,于是半夜披衣走出屋,望见王元昱的寝室仍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