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琨?他并没过江,阿兄担心他做什么?”王元定认为兄长太过于小心了,“就算他过了江,凭他那点兵力,我们还怕他不成?”
王元昱道,“蔡琨凭的不仅仅是那点兵力,他乃惠帝朝臣,惠帝是司马氏正统,他又常年在北地与胡人做战,他的名声远胜过他的兵力。”
王元定想了想,觉得此言有理,“如此,一切听阿兄安排。”
这时,童生取来旧茶,王元定又问,“那些舞伎呢?”
王元昱一边接过茶团,“难保不是同党,既然什么都不说,那都处治了吧。”慢不经心的话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对这些掌握权柄的人来说习以为常,
王元定听言起身道,“弟这就去。”
“喝碗茶再去。”王元昱见弟弟风风火火的性子,摇了摇头。
王元定呵呵一笑,“弟还是喜欢喝酒,茶,太费时间。”言毕,双手一揖大步踏出水榭。
“将军,奴煮的茶就那么难喝吗?”童生还在为王元昱刚才倒了他的茶而不悦。
王元昱点了点头,认真道,“真的难喝。”
雨未停,比适才大了一些,有了雨声,淅淅沥沥,王元昱觉得这才是雨中喝茶的好时侯,“童生,我再教你一次,若再煮不出好茶来,就罚你一月不准吃桂花糕。”
童生极不乐意,但为了他的桂花糕,还得强打起精神来。
王元昱取出一块茶饼,用竹钳放于微火炙干,把一只空瓦罐放在火炉上焙烤,同时用石碾将炙干的茶饼细细碾成末,待空瓦罐受热,将茶末倒入其中,不停的抖动瓦罐,使其受热均匀,再烧片刻,直闻到茶叶发出焦香,观其色泽变黄,将瓦罐取出,向罐内注入适才备好的沸水,顿时,罐内“噗噗”响声不绝。
“妾来得巧,可是有口福了。”
宋袆的笑声传来,朝王元昱曲膝一礼,方才进了水榭,收起竹伞交给一边的婢女,又理了理微湿的发髻。
王元昱笑道,“你定是闻到了我的茶香。”
“可不是吗?”宋袆先拿起书案上的丹青,观赏一番,然后于王元昱身侧坐下,王元昱将一碗色泽浓艳的香茗递到了她面前。
宋袆轻轻喝了一口,细细回味着,笑道,“将军的画艺比道林大师逊色一分,但茶艺一定胜过两分。”
王元昱笑了起来,“你在恭维我。”
宋袆以袖掩嘴,故作娇态,“将军的画在妾的心中,只比道林大师逊一分。”
王元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林大师的丹青,意得神传,笔精形似,我何止逊色一分,怕是十分也不止。”
宋袆笑道,“道林大师可是当今画者第一人,尤其佛画可谓登峰造极,无人能比,将军输于他不丢脸。”
王元昱哈哈大笑,片刻又摇了摇头,“说起佛画有一人可与之并肩。”
宋袆诧异,“哦?妾从未听说过,是何人?”
王元昱道,“其实,我也不知此人姓甚名甚,不过,我有她的画。”
宋袆更加好奇起来,然而,王元昱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宋袆懂事的也不多问,笑道,“将军自谦了,将军的丹青在整个新朝也是少有人能比的,将军又勤加练习,难保将来成就不会超越道林大师。”见王元昱一幅不在意之色,似想到了什么,宋袆调侃道,“对了,将军可要去看看那位救命恩人?医者说她己经没有性命之忧了。”